张三与陈雪儿的生活已然步入了一个欣欣向荣的阶段。在陈雪儿身体彻底恢复后,两人开始对营地周边进行更深入、更有目的的探索。这一日,他们带上工具和收集袋,向着之前未曾踏足的一处林木茂盛的山坡进发。
收获出乎意料地丰硕。
在一处背阴湿润的坡地,陈雪儿眼尖地发现了一片叶片狭长、散发着独特辛香的植物。
“张大哥,你快闻闻!这个味道……好像是姜!”她兴奋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露出了底下肥厚、颜色姜黄的根茎。
“真是姜!”张三凑过来,掰下一小块尝了尝,那股熟悉的辛辣味让他精神一振,“太好了!这玩意儿不仅能调味,还能驱寒,说不定有点药用价值!全挖回去!”
他们小心地将这片野姜连根带土挖出大部分,准备移植到平台附近。接着,他们又在一片开阔地发现了大片叶片肥厚、长势旺盛的野菜,张三认出这很像是一种名为“马齿苋”的可食用植物,极易生长。他们采集了嫩叶,同样小心地保留了一些根系,准备尝试种植。
这次探索,他们带回了宝贵的调味品(生姜)和易于种植的蔬菜(马齿苋)。回到平台后,两人立刻在木屋旁边开辟了一小块“实验田”,将带根的姜块和马齿苋小心翼翼地种下,浇上水。看着这片新开垦的绿地,他们对未来的自给自足生活充满了更多信心。
与他们这边的丰饶与希望形成惨烈对比的,是几十公里外飞机营地的凋零与挣扎。
时间,在饥饿与绝望中缓慢流淌。数天天过去,荒岛用它无形而冰冷的手,对两个幸存者群体进行了一场**裸的生存筛选。
宋大宝的独立团队,日子确实好起来了。十一个人,九个壮年男子加上两个年轻女人,目标明确,行动高效。他们砍伐树木、编织更结实的渔网,甚至尝试制作简单的陷阱。每天带回来的食物,足够他们十一人饱腹,甚至偶尔还能有些风干储存的余粮。
然而,饱暖之后,某些潜藏的**便开始滋生。
空姐杨慧,原本过惯了精致生活,对于日复一日的采集、处理食物等粗重活计逐渐感到厌倦和疲惫。她看着团队里那些身强力壮、掌握着食物分配权的男人,尤其是领头的宋大宝和宋小宝,心里开始盘算。
一天傍晚,在分配完食物后,杨慧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女性休息的区域,而是磨蹭着走到宋大宝身边,脸上堆起妩媚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大宝哥,今天找食物辛苦了呀……我、我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说说……”
宋大宝何等精明,看着杨慧那闪烁的眼神和扭捏的姿态,心里立刻明白了**分。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得微黄的牙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哦?杨大美女有什么事?坐下说。”
不久后,团队里的人就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一件事——杨慧用她女性的身体,换取了不用干重活、并能多分到一点食物的“特权”。她公然住进了宋氏兄弟简陋的窝棚里,行为也变得大胆起来。
这种风气一旦开启,便如同瘟疫般蔓延。
飞机主营地那边,情况已经恶化到无以复加。失去了最强壮的劳动力,仅靠李爱国、包万同、老毕以及杨蜜、热巴、林志玲、何丽丽等六位空姐和五位还算健康的女性乘客,每天能找到的食物少得可怜。
那近十名老人和体弱者,在连续几天只能分到塞牙缝的食物和少量淡水后,生命之火迅速熄灭。他们一个接一个,在寂静的深夜或是燥热的正午,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没有哭声震天,只有一种麻木的死寂。还活着的人,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爱国带着剩下的人,默默地将尸体抬到远离营地的树林边缘草草掩埋。每埋下一个,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他坚守的原则,并没能挽救这些生命,反而可能加速了某些人的死亡?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也正是在这种极致的绝望中,主营地剩下的五名女性乘客中,那两个三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马红英和彭欣,动摇了。
她们看着宋大宝团队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饱食气息,再看看自己这边朝不保夕、饿得眼冒金星的惨状,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尊严和羞耻。
一天清晨,两人趁着其他人外出寻找食物的空隙,收拾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互相搀扶着,走向了宋大宝团队的营地。
“宝哥……我们……我们想加入你们。”马红英鼓足勇气,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卑微的笑容,“我们什么都能干……只求……只求给口吃的。”
宋大宝打量着她们,虽然面容憔悴,但底子不错,稍加恢复就能用。他和弟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行啊,欢迎。”宋大宝大手一挥,“咱们这儿的规矩,杨慧跟你们说了吧?有力出力,有‘特长’的,我们也不会亏待。”
马红英和彭欣脸色白了白,但最终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为了活着,她们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这个男性主导团体中的附庸和玩物。
至此,飞机主营地经历了一场残酷的自然与人性淘汰。
当李爱国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少得可怜的食物回来时,发现马红英和彭欣也离开了,而营地里最后两名体弱的老人,也没能熬过这个上午,已然气绝。
清理完最后的尸体,整个飞机营地,只剩下核心的九名机组人员(机长李爱国、副驾驶包万同、机修员老毕、以及空姐杨蜜、热巴、林志玲、何丽丽),程客李宇春、刘涛、杨紫以及另外一名沉默寡言、还算健康的中年男乘客马宝国(隐藏身份的空警)。
一共,十一个人。
一种诡异的、死寂般的“轻松”弥漫开来。
那些消耗粮食却无法产出的累赘,死了;那些心怀二志、出工不出力的,走了;就连最后两个选择用身体换取生存的女人,也离开了。
剩下的这十一个人,是真正愿意(或不得不)跟随李爱国,且都具备一定劳动能力的核心。
包万同看着瞬间空旷了许多的营地,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近乎冷酷的神情:“机长,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现在这样,对我们剩下的人来说,或许是好事。”
李爱国沉默着,没有反驳。他清点着今天带回的食物——几条不大的海鱼,一些贝类,几个野果。如果只分给十一个人,虽然远谈不上饱,但至少……每个人都能分到足以维持生命的一份,不用再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饿死。
饥饿依旧存在,前路依旧迷茫。但那种被拖入深渊、濒临集体崩溃的窒息感,似乎暂时减轻了。他们十一个人,像是一艘卸下了所有多余重物、虽然残破却更加紧凑的小船,在绝望的海洋中,获得了那么一丝微弱的、继续漂浮下去的可能。
只是,这“轻松”的代价,是十余条生命的逝去,和人性底线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