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七天,终于过去了。
对于陈雪儿而言,这七天无疑是漫长而尴尬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蜷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裹着那张薄薄的工衣,不敢轻易动弹。每一次不得不走出房间,面对张三时,她都感觉脸上像着了火,视线躲闪,说话也细声细气,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
对于张三而言,这七天同样是一种奇特的考验。最初的“福利”幻想,在现实面前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责任感和……嗯,频繁的洗衣劳作。
开始第一次处理那些带有血渍的工服时,张三确实是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那刺目的红色和隐约的气味,与他熟悉的机油、汗渍完全不同。他蹲在水潭边,笨拙地用清水反复搓洗,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
“这是生存必需品,跟处理海鱼是没什么两样……,嗷...妈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阳光成了他最得力的帮手。海岛炽烈的阳光通常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将洗好的工服彻底晒干,带着一股阳光和草木的味道,这大大缓解了物资短缺的窘迫。
他从最初看到血渍的眉头紧锁,到后来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接过脏衣物,动作麻利地清洗、晾晒,流程熟练得仿佛成了专职后勤。
陈雪儿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心中的感激与日俱增,但那份羞赧却丝毫未减。她一个大姑娘家,最私密的事情被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如此细致地照料,这种感觉复杂难言。
终于,在第八天的清晨,陈雪儿感觉到身体彻底轻松了。
她去水潭仔细地清洗了自己,换上了已经洗净晾干、虽然依旧有些破损但属于自己的那套裙子。当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出来时,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陈雪儿,洗去了污垢和病容,虽然衣衫依旧褴褛,却掩不住那股青春勃发的秀美。阳光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和匀称的腿部线条,脸上那抹淡淡的红晕和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让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张大哥……
”陈雪儿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声音却恢复了往日的清脆,
“我……我好了。”
“啊?好!好了就好!太好了!好!好!哈哈!”
张三回神,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必须得庆祝一下!你在屋里闷了七天,也正好出去透透气!咱们去海边,搞点海鲜回来!”
听说能去海边,陈雪儿立刻雀跃起来:“好呀!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带上工具,来到了那片熟悉的礁石区。阳光、沙滩、海浪,久违的户外活动让陈雪儿心情格外舒畅,她甚至忍不住在沙滩上小跑了几步,裙摆飞扬。
张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满是欣慰。他先是检查了捕鱼笼,收获了两条不小的海鱼,算是开了个好头。
正当张三琢磨着再潜下水看看有没有龙虾时,陈雪儿突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喊道:“张大哥!快看!那块大岩石后面!那是什么?好大一只!”
“能有多大?有你的那.....?”
张三边嘀咕着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外壳呈紫蓝色、长着两只巨大鳌钳的“怪物”,正慢悠悠地从岩石阴影里爬出来,那强壮有力的步足和威风凛凛的大钳子,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靠!真的很大!好的大一只椰子蟹!淡蓝色的!”
张三又惊又喜
“这家伙可是美味啊!据说肉质像龙虾又像蟹,鲜甜得很!今晚的大餐就指望它了!”
那椰子蟹估摸着得有十多斤重,跟个面盆一样,甲壳油光发亮,一对巨鳌比成年人的手掌还大,看起来极具威慑力。
“雪儿,你退后点,这家伙钳子厉害得很,被夹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三压低声音,抄起了带来的长矛和一个之前用藤蔓编的大网兜。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用长矛限制椰子蟹的行动,然后找机会用网兜套住它。然而,这椰子蟹显然是个“老江湖”,感知到威胁,立刻举起一对大鳌,发出“咔哒咔哒”的威慑声,动作敏捷地横着移动,反而朝着张三的脚边冲来。
“哎哟我去!还挺横!”
张三吓了一跳,赶紧跳开。
陈雪儿在后方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提醒:“张大哥,小心它的钳子!”
“知道!看我的!”
张三调整策略,看准机会,一矛刺向椰子蟹身旁的沙地,想把它逼停。没想到椰子蟹异常彪悍,一只大鳌猛地钳住了矛尖,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差点把长矛断开了两半!
“嘿!哥们儿!要是把我的长矛给弄断了,你得要赔哦!”
“噗~”
雪儿让他给逗笑了。
张三使劲往回拽,那椰子蟹死死钳住不放,居然跟他玩起了“拔河”。
陈雪儿见状,急中生智,捡起旁边一根长长的树枝,试探着去戳椰子蟹的身体和步足,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对对对!雪儿,戳它屁股!哦不对,它好像没明显的屁股……戳它后面!”
张三一边用力,一边指挥。
陈雪儿忍着笑,用树枝轻轻捅着椰子蟹的后部。这招果然有点效果,椰子蟹似乎被骚扰得有些不耐烦,钳着矛尖的力道微微一松。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张三抓住机会,猛地抽出长矛,同时另一只手里的藤蔓网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了下去!
“套中了!”张三大喜。
可还没等他高兴两秒,那椰子蟹在网兜里剧烈挣扎,强壮有力的鳌钳“咔嚓”几下,竟然把坚韧的藤蔓绞断了好几根!眼看就要破网而出!
“不好!这网兜不够结实!”张三急了。
“张大哥,小心!”陈雪儿在一边看急眼了。
张三也顾不上那么多,扔掉破损的网兜,捡起地上的砍刀直接插入那椰子蟹的后盖,一直穿透插入沙子里。
这时张三整个人扑上去,用体重死死压住还在不断鼓动挣扎的“俘虏”,不一会,那椰子蟹手便失去了生机,不动了。
“搞定!”
张三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看着身边那只被他插在沙子上的椰子蟹一动不动,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好家伙,捉这玩意儿比装十个监控还累!”
陈雪儿也跑过来,看着被制服的大家伙,拍着胸口,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吓死我了,它刚才那钳子太吓人了!张大哥你真厉害!”
“那是!”
张三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笑道,“不过还是多亏了你帮忙,要不是你分散它注意力,我跟它还得拔河半天呢!咱们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呸,是队友配合,天下无敌!”
陈雪儿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嗔了他一眼,但眼神里满是胜利的喜悦。
两人带着沉甸甸的战利品——两条海鱼和一只十多斤重的椰子蟹,满载而归。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洒下一路轻松愉快的笑声。
当晚,平台上飘起了前所未有的浓郁鲜香。那只巨大的椰子蟹被张三用消防斧艰难而小心地分解,肥美的蟹肉和蟹膏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撒上陈雪儿精心制作的食盐,那味道鲜美得几乎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哇!太好吃了!”陈雪儿吃得满嘴留香,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张三啃着一大块蟹钳肉,满足地叹了口气:“是吧!不枉费咱们跟它大战三百回合!看来这岛上好东西还真不少,以后咱们得多探索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