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渐渐变成细密的雨雾,陈默蹲在湿漉漉的台阶上,指节抠进掌心,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潮气在舌尖散开。方才被蔡书妍扣住胳膊的地方还在发麻,可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翻涌的嫉妒与不甘——凭什么蔡书妍生来就拥有一切?优渥的家境、旁人的偏爱,连拒绝人都能如此理直气壮,而他拼尽全力靠近,却只换来一句“不需要”。
“走不了……瘫痪……”这几个字像毒蛇的信子,突然窜进他的脑海,舔舐着他扭曲的心思。他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狼狈被一种疯狂的光取代,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是啊,要是蔡书妍成了需要人照顾的模样,她那骄傲的性子总会磨平吧?到时候他守在她身边,不嫌弃、不离开,蔡家父母感激涕零,说不定会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出钱供他读书、给他铺路,而蔡书妍,也只能乖乖留在他身边,再也不能用那种冷淡的眼神看他。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疯了似的滋长。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手里湿透的药盒被他狠狠扔进垃圾桶,仿佛扔掉的不是药,而是过去那个卑微讨好的自己。他盯着蔡书妍家紧闭的大门,眼神阴鸷得像巷口的阴影,转身一步步走进雨雾里,每一步都踩得又重又沉,像是在为那个恶毒的计划奠基。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没有再出现在蔡书妍面前,连学校里都刻意避开她。林秋楠以为他终于放弃,悄悄跟蔡书妍说:“总算清净了,他要是早点想通就好了。”蔡书妍却皱着眉,心里总觉得不安——陈默眼底的偏执她看得清楚,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认输?
陈默消失的第五天,蔡书妍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盒包装精致的桂花糕。盒子还是老字号的样式,只是上面没有熟悉的便签,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打印的小卡片:“之前听你说喜欢,特意补买的,别再生我气了。”
字迹是陌生的打印体,可那股刻意讨好的语气,蔡书妍一眼就认出是陈默。她捏着盒子,指尖冰凉——前几天的不安终于有了落点,陈默果然没放弃,只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她没有拆开盒子,而是悄悄把桂花糕放进书包,眼神沉了沉。
放学后,蔡书妍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去了巷口的药店,拿出手机里存的照片——那是前几天她在陈默课桌下捡到的一张药盒碎片,上面印着“甲钴胺片”的字样,旁边还有一行模糊的备注:“过量致神经损伤”。她拿着碎片问药师,对方脸色骤变,说这是营养神经的处方药,正常吃能修复神经,可要是长期过量服用,会导致神经功能紊乱,严重的会手脚麻木、行动受限,甚至留下后遗症。
蔡书妍攥着碎片的手微微发抖,陈默的恶毒比她想象的更甚。他不要她的命,却要毁掉她的健康,让她变成需要依附别人的人,好达成他那扭曲的目的。
回到家,蔡书妍把桂花糕倒进盘子里,果然在糕点夹层里发现了细小的白色粉末。她没有声张,只是将粉末刮下来收好,又重新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桂花糕,按照原来的样子摆好,放回书包。
第二天早上,蔡书妍“恰巧”在早餐铺遇到了陈默。他装作偶遇的样子,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瞟她的书包:“书妍,昨天的桂花糕……你吃了吗?”
“吃了,很好吃,谢谢你。”蔡书妍笑得自然,甚至主动递过一个纸袋,“刚好我妈妈昨天烤了饼干,你也尝尝吧,就当谢你送的桂花糕。”
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好,眼底瞬间闪过狂喜,连忙接过来:“谢谢,谢谢书妍。”他捏着纸袋,手指都在发烫,只觉得自己的计划终于有了进展——蔡书妍果然还是心软的,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就能得偿所愿。
从那天起,蔡书妍每天都会“回赠”陈默东西:早上是妈妈烤的饼干,中午是家里炖的汤,下午是包装好的水果捞。每一样东西里,都掺了她从桂花糕里刮下来的白色粉末,剂量不大,却足够日积月累地损伤神经。她算准了陈默的心思,他对她送的东西从不设防,甚至会因为这份“回应”而欣喜若狂,把所有东西都吃得一干二净。
半个月后,陈默开始出现异常。上课的时候,他会突然手抖,握不住笔;走路的时候,脚步会莫名发虚,好几次差点摔倒;甚至有时候,他会突然感觉手指麻木,连筷子都拿不稳。他以为是最近熬夜复习太累,没放在心上,只想着快点让蔡书妍“出事”,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
直到期中考试那天,陈默在考场上突然浑身抽搐,手脚僵直地倒在地上,嘴里还泛着白沫。老师和同学吓坏了,连忙把他送进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拿着报告皱着眉说:“是严重的神经损伤,长期过量服用甲钴胺导致的,再晚来一步,可能就会留下永久性的行动障碍。”
陈默躺在病床上,浑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把报告递给赶来的父母。他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问他为什么要吃这种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根本没吃过这药,唯一的可能,就是蔡书妍送他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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