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新微信消息。
白世鸣:【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我们机场见,可以吗?】
唐郁时看着这行字,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回复:【可以。】
对话简洁利落,约定就此达成。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唐郁时醒来,眼神清明,不见惺忪。她起身,有条不紊地将洗漱用品、几件换洗衣物和必需的电子设备收入行李箱。动作不算快,但每一步都准确无误,仿佛在执行一项演练过多次的程序。拉上行李箱拉链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手搭在门把手上,略微停顿。原本想直接给白世鸣发条消息告知出发,但念头一转,又改变了主意。她拿出手机,通知司机备车,目的地先定位公司。
车子平稳地驶向唐氏集团大楼。唐郁时靠在后座,侧脸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目光沉静,看不出情绪。抵达公司楼下,她独自下车,拒绝了司机将行李箱留在车内的提议,自己拖着箱子走进专属电梯。
有些事情,还是要放在明面上做个样子看看的。
电梯镜面映出她略显清瘦的身影,米色风衣,神色平淡。电梯直达顶楼,门开后,她拖着行李箱走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轮子发出轻微的滚动声。路过总裁办公室外的助理工位,助理见到她,立刻起身想要通报,唐郁时微微摇头制止,径直走到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
屈指,轻叩。
“进来。”门内传来唐瑜清冷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常。
唐郁时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阻隔了外界的视线。唐瑜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闻声抬头,看到是她,以及她脚边的行李箱,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平静的询问:“怎么来了?”
唐郁时没有立刻回答。她松开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一步步走到唐瑜身边。唐瑜放下手中的钢笔,微微侧身,抬眸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没有言语,唐郁时俯身,伸出手臂,轻轻拥抱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唐瑜。这个拥抱很短暂,一触即分,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决断。
“您也是错的。”她的声音很轻,落在唐瑜耳边。
唐瑜似乎并不意外这个指控,她甚至很轻地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带着一种了然的接纳:“我知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行李箱上,“准备出去玩了吗?”
“嗯。”唐郁时轻轻应了一声。
“玩的开心。”唐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看着唐郁时,眼神里带着嘱托,“等你回来,就要重新上班了,知道吗?”
“我知道。”唐郁时点头,她迎上唐瑜的目光,继续道,语气是一种主动的、清晰的报备,而非被迫的服从,“那……过几天再见了,姑姑。我不会熬到很晚,也不会喝很多酒,每天晚上会给您打电话,”她顿了顿,补充道,“要接哦。”
唐瑜沉默了。这主动的报备像一颗细微的石子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唐郁时那双沉静却坚定的眼睛,片刻后,才应道:“好。”
这声“好”里,似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原本,在经历了昨日的裂痕之后,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暂时放手、任由距离产生的准备。
唐郁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拉过行李箱:“我走了。”
“路上小心。”唐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郁时没有回头,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办公室。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空间。
乘坐电梯下楼,坐回车内,唐郁时对司机报出机场的目的地。车子重新汇入车流,她拿出手机,给白世鸣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世鸣姐,”唐郁时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我出发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到机场,你呢?”
白世鸣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我也差不多时间,那我们机场见?”
“好,机场见。”
结束通话,唐郁时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摩挲。她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沉思了片刻,随后点开微信,找到了齐攸宁的对话框。
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过去:【去四川,你去吗?】
消息几乎刚发出去,齐攸宁就回了一个问号过来。紧接着,她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喂?郁时?”齐攸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你怎么突然要去四川?和谁一起啊?还是你自己去?”
“之前和世鸣姐约好的,正好这几天有空。”唐郁时的回答言简意赅。
齐攸宁在那头顿了顿,似乎有些不解:“那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一起?”
唐郁时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深思熟虑后的直觉:“总觉得不该自己去的。”
电话那头,齐攸宁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和遗憾:“哎,真不巧。我妈最近给我扔了个任务,要去深市和薛氏那边谈个合作,虽然我不是主要负责的那个,但也得跟着团队跑,实在抽不出空飞去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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