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的冬天,寒意似带着刀兵之气,卷着鹅毛大雪肆虐了整月。大雪初霁的清晨,赵云一身玄色劲装,负手立在校场高台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台下列队的士兵,凛冽的寒风刮过他的脸颊,留下淡淡的红痕,他却仿佛浑然不觉。
“都打起精神来!”赵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寒风的力量,“大雪阻不了练兵,严寒磨不灭锐气!他日曹操大军南下,难道你们要凭着发抖的手脚去迎敌?”
台下的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落了头顶营帐上的积雪。这些士兵大多是新野本地人,还有些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被刘备收留后编入军中。他们之中,有的曾是田间耕作的农夫,有的是走街串巷的商贩,若在其他军阀麾下,或许只需拿起刀枪便能上战场,但在赵云这里,却要经受远超常人的严苛训练。
“今日操练科目,雪地负重奔袭!”赵云挥手示意,两名军校抬着数十副沙袋走上前来,“每人负重三十斤,绕校场奔袭五十圈!少跑一圈者,加罚二十军棍!”
三十斤的沙袋对于常年耕作的农夫而言或许不算太重,但要在积雪没膝的校场上奔袭五十圈,绝非易事。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兵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赵云的眼睛,他纵身跃下高台,几步走到那名士兵面前。
“怎么?怕了?”赵云的目光落在士兵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士兵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小人……小人不敢。”
“不敢?”赵云冷笑一声,伸手提起那副沙袋,轻轻一抛便落在了那士兵肩头,“不敢就更要练!战场之上,敌人不会因为你弱小就对你手下留情!今日你在训练中偷奸耍滑,他日在战场上,丢的便是自己的性命,更是全军的安危!”
士兵肩头一沉,沙袋的重量让他一个踉跄,却咬牙挺直了腰板:“小人领命!”
赵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到高台上,高声道:“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扛着沙袋,踏着积雪向校场边缘跑去。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厚重的雪粒灌入靴中,冰冷刺骨。跑了不过十圈,已有不少士兵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混杂着雪水顺着脸颊流下,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赵云始终站在高台上,目光紧紧盯着每一名士兵的身影。他看到有士兵脚步虚浮,便厉声呵斥;看到有士兵想要停下休息,便命军校上前催促。“快点!再快点!”他的声音不断在寒风中回荡,“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新野的百姓!若曹操南下,他们将面临何等境地?!”
正午时分,太阳终于穿透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却丝毫未能驱散寒意。五十圈的奔袭终于结束,士兵们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少人直接倒在雪地里,浑身湿透的衣衫很快便结上了一层薄冰。
就在士兵们以为可以稍作休息时,赵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休整一炷香,随后进行器械操练!”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士兵们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拿起沉重的长枪和盾牌。赵云亲自示范,长枪在他手中如灵蛇般舞动,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持枪要稳,出枪要快,刺、挑、劈、扫,每一招都要力透枪尖!”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盾牌防御要严丝合缝,既要护住自身,也要为同伴留出进攻的空隙!”
器械操练远比负重奔袭更加耗费心神,士兵们的手臂很快便酸痛难忍,手中的长枪仿佛有千斤重。一名士兵实在支撑不住,长枪脱手落在雪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赵云眉头一皱,快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捡起来!”
那士兵咬着牙,想要弯腰去捡,却因为手臂酸痛,几次都没能成功。赵云见状,没有说话,只是提起地上的长枪,递到他手中,然后握住他的手腕,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发力。“运力于腰,传至手臂,握紧枪杆,稳住心神!”赵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耐心。
在赵云的指导下,那名士兵渐渐找到了诀窍,长枪再次舞动起来,虽然依旧有些笨拙,却比之前稳了许多。
傍晚时分,操练终于结束,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帐,简单吃过晚饭后,便倒头就睡。整个军营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一片寂静。
然而,赵云却没有休息。他提着一盏油灯,挨个巡查士兵的营帐。走进一座营帐,他看到几名士兵蜷缩在一起,身上的被子单薄,便命人送来几床厚棉被。看到有的士兵因为训练受伤,伤口没有处理好,他便亲自为其包扎,叮嘱军医好生照料。
“子龙,您一整天都没休息了,也该歇歇了。”副将陈到走进营帐,看到赵云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劝道。
赵云摆摆手,目光落在营帐外的雪地上,沉声道:“曹操大军随时可能南下,我们没有时间休息。新野城小粮少,兵力有限,唯有将士兵们练得更加精锐,才能在未来的战场上多一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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