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城中校场之上鼓声雷动,赵云正督率部曲演练阵法,银枪如练,甲胄映霜,三千乡勇被操练得军容整肃,进退有度。刘备与徐庶立在高台上观看,见赵云往来驰骋,指挥若定,眼中皆露赞许之色。
“子龙真乃将才也!”刘备抚须长叹,“自子龙掌兵以来,我军战力日增,此乃上天佑我刘备啊!”徐庶亦颔首附和:“赵将军治军严整,恩威并施,实乃主公麾下之栋梁。有此猛将,新野可安。”
不觉间,冬尽春回,春节将至。新野城中张灯结彩,百姓们虽处乱世,却也盼着能过个安稳年。然刘备心中却殊不平静,连日来,他频频听闻荆州牧刘表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心中甚是牵挂。
“景升兄与我有兄弟之情,如今病重,我当亲往襄阳探望。”刘备对徐庶说道。徐庶沉吟片刻,道:“主公此去,需多加小心。刘表病重,荆州内部暗流涌动,蔡氏一族势力庞大,恐对主公不利。”
刘备点头道:“元直所言极是。我意留云长、翼德与元直守新野,我带子龙、叔至及三百白毦兵前往,一来给景升兄拜年,二来也好探探荆州虚实。”徐庶道:“主公思虑周全,赵云将军智勇双全,陈到将军忠勇过人,有他们护卫,可保无虞。”
临行前夜,刘备命人备下礼品,又叮嘱关羽、张飞好生守御城池,切勿懈怠。次日天明,刘备一身素服,带着赵云、陈到及三百白毦兵,策马向襄阳而去。
白毦兵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盔明甲亮,步伐整齐,一路上行进有序,纪律严明。赵云与陈到分统左右,时刻警惕着四周动静。刘备坐在马上,眉头微蹙,心中满是对刘表病情的担忧,也隐隐透着对荆州局势的不安。
襄阳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是荆州的政治中心,城郭巍峨,市井繁华。然刘备等人无心观赏,径直前往州府打探刘表消息,却得知刘表已移往荆州治所江陵养病,只得又马不停蹄赶往江陵。
抵达江陵刘表府邸,只见府门紧闭,守卫森严。刘备上前通禀,许久,才见管家出来,神色凝重地将他们引入府中。府内气氛压抑,丫鬟仆妇们皆低眉顺眼,步履匆匆。
来到内室,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刘表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色蜡黄,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见刘备进来,刘表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力不从心,只得由侍女搀扶着勉强靠在床头。
“玄德……贤弟……”刘表声音微弱,眼中泛起一丝光亮,伸出枯瘦的手。刘备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刘表的手,心中一酸,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兄长,你怎病得如此之重!”
刘表长叹一声,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贤弟有所不知,我这病……怕是难以痊愈了。”他喘息片刻,接着道:“我一生戎马,经营荆州数十载,如今身染重病,只恐时日无多。可恨我那两个儿子,皆不成器。”
刘备安慰道:“兄长吉人天相,定会早日康复。公子琦、公子琮皆聪慧过人,日后必能承继兄长基业。”
刘表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琦儿虽长,却懦弱寡断;琮儿年幼,被其母蔡氏宠溺,更是难当大任。如今蔡氏一族手握重权,一心想立琮儿为世子,我……我实在难以决断啊!”
刘备心中一凛,暗道果然不出元直所料。他沉吟道:“兄长,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昔年晋献公宠爱骊姬,废太子申生,立奚齐,导致晋国大乱数十年,此事不可不鉴啊!”
刘表闻言,沉默良久,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认同,又有难言之隐。他紧紧握着刘备的手,道:“贤弟所言极是,只是……唉!”话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在此时,站在刘备身后的赵云,目光如炬,敏锐地察觉到屏风后面一道黑影一晃,随即悄然离去。赵云心中一动,暗道不妙,此地恐有埋伏。他不动声色,继续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同时暗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刘备正欲再劝,刘表却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贤弟一路劳顿,先去馆驿歇息吧,有话改日再谈。”刘备见刘表神色疲惫,只得起身告辞:“兄长好生休养,小弟改日再来看望。”
离开内室,赵云快步走到刘备身边,低声道:“主公,方才屏风后有人窥探,恐对我等不利。”刘备心中一惊:“子龙确定?”赵云点头道:“属下目光所及,绝非眼花。”
刘备脸色凝重起来:“没想到蔡氏竟已如此嚣张。”赵云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尽快离开江陵为好。”刘备沉吟道:“话虽如此,但我尚未向景升兄辞行,贸然离去,恐不妥当。”
赵云道:“主公,事不宜迟。蔡氏既然已对我等有所防范,若再迟疑,恐遭不测。不如留下一封书信,说明情况,我等即刻返回新野。”刘备思索片刻,点头道:“也罢,就依子龙所言。”
当下,刘备命人取来笔墨,写下一封书信,言明因宛城方向曹兵有异动,不及面辞,先行返回新野,待日后再来看望。写完后,交由刘表的管家转交,随后便带着赵云、陈到及三百白毦兵匆匆离开了刘表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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