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142章 偶遇大师兄

赵云因为刘表的虚名来到荆州，又因为荆州几大家族的内斗和韩嵩的冤死而失去了信心，最后赵云决定去西川看看。

“这位小哥，劳驾问下，前头为何封路？”赵云拉住一个挑着菜担的老农，语气谦和。老农放下担子，往街口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是张将军的队伍来了！听说要见刘荆州，商量驻军和粮草的事，咱们寻常百姓得等队伍过了才能走。”

“张将军？可是张绣？”赵云眼睛一亮，手中的行囊不自觉攥紧了些。老农点点头：“正是！自打张将军去年占了宛城，咱们这地界才算安稳些，就是粮草总不够，全靠荆州接济。”赵云心中一动，他幼年曾在童渊门下学枪，师父常提起有个师兄叫张绣，枪法已得“百鸟朝凤枪”的七分精髓，只是后来投身军旅，两人从未谋面。如今听闻张绣在此，又要与刘表会面，倒生出几分相见的念头。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两队披甲骑兵开路，甲叶碰撞声清脆利落，接着是数十名手持长矛的步兵，步伐整齐如刀切。队伍中央，一人身披紫黑色披风，骑在一匹雪白马背上，面容刚毅，颌下短须修剪得整齐，正是张绣。他腰间佩着一柄虎头刀，左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街道两侧，既有武将的威严，又带着几分谨慎——这是寄人篱下的将领独有的警觉。

赵云站在人群后，目光落在张绣的枪法上。虽未见到师兄出枪，但从他骑马的姿态、握刀的手势，仍能看出几分师父传授的根基，心中愈发确定这便是张绣。待队伍走远，他追上刚才那老农，又塞了些碎银子，轻声问道：“老伯可知张将军今晚住在哪处？我是他远房同乡，想上门拜访。”老农得了好处，便指了指城东的一处宅院：“那是刘荆州特意安排的别院，平日里只有重要客人才能住，张将军这次来，定是住那儿。”

赵云谢过老农，又找了家客栈放下行囊，才往城东别院走去。此时已近黄昏，别院外守着两队荆州兵，见赵云走来，立刻横矛拦住：“此处是贵客居所，闲人不得靠近！”

“劳烦通报张将军，就说常山赵云，是童渊门下弟子，特来拜见师兄。”赵云拱手道，语气不卑不亢。兵士见他气度不凡，腰间又悬着宝剑，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不过片刻，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张绣亲自迎了出来，见赵云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便笑道：“可是子龙师弟？师父信中常提起你，说你枪法天赋远超于我。”

“师兄客气了，”赵云连忙上前见礼，“师弟久仰师兄威名，今日得见，实属幸事。”张绣拉着他的手往里走，院内栽着几株海棠，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平添几分雅致。两人分主宾坐下，侍从端上茶水，张绣便开门见山：“师弟此次来荆州，可是有要事？”

“只是路过，想去西川看看风土人情，”赵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方才在街口听闻师兄要与刘荆州商量驻军和补给，想来师兄在宛城，担子不轻。”张绣闻言，叹了口气，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宛城虽是要地，却夹在曹操和刘表之间，处境尴尬。我去年收复宛城，手下兵士不足两万，粮草更是紧缺，若不是刘表每月接济五千石粮食，怕是撑不到现在。”

“刘荆州倒也大方。”赵云笑道。张绣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哪里是大方？不过是想借我守住南阳门户，挡住曹操南下的势头。你也知道，刘表胸无大志，只想守住荆襄九郡，可曹操野心勃勃，若宛城落入曹操手中，荆州便没了屏障。他给我粮草，我替他挡兵，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赵云心中一动，想起路上听闻的消息，便问道：“听说师兄前不久击退了曹操的先锋？”张绣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曹操派夏侯惇来攻，我用师父教的枪法，在阵前挑了他两员副将，又设伏烧了他的粮草，夏侯惇只得退去。也就是这一战，刘表才肯加大补给，从每月五千石加到八千石。”

“这么说，师兄的处境，全看能不能守住宛城？”赵云问道。张绣点了点头，端起酒坛给赵云倒了杯酒：“正是。刘表虽接济我，却也防着我，补给从不一次给足，每次都要我派人去荆州催讨。他怕我势力太大，反过来威胁荆州，也怕我投靠曹操，断了他的屏障。我呢，也只能借着他的粮草扩充兵力，等将来有了实力，再做打算。”

赵云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师兄深谋远虑，师弟佩服。只是曹操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怕是会亲自领兵。”张绣喝了口酒，目光变得凝重：“我也在担心此事。曹操若来，兵力至少五万，我手下兵士虽有两万，却多是新兵，战力不足。到时候，还得指望刘表增派援兵。可他那人，向来多疑，能不能派兵，还是两说。”

“那师兄打算如何应对？”赵云问道。张绣放下酒杯，手指在桌案上画了个圈：“我已派人去联络袁绍，若曹操来攻，便请袁绍出兵，牵制曹操。同时，我也会再向刘表请求增兵，许他若击退曹操，便将宛城的赋税分他三成。他若是识时务，便该知道，保住我，就是保住他自己。”

两人又聊了些枪法上的事，从“百鸟朝凤枪”的招式，到实战中的应变，越聊越投机。赵云发现，张绣的枪法虽不及师父精湛，却多了几分战场的狠厉，显然是在无数次厮杀中磨练出来的。而张绣也对赵云的枪法赞不绝口，说他将师父的招式融会贯通，更添了几分灵动，将来必成大器。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赵云起身告辞，张绣亲自送他到门口，握着他的手道：“师弟若到西川，去看看你二师兄张任，倘若在那里不如意，你们就来宛城找我。我手下正缺你这样的猛将，咱们师兄弟联手，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

赵云拱手道：“多谢师兄美意，师弟若有需要，定会来投奔。”两人道别后，赵云踏着月色往客栈走。街上的灯笼已点亮，光影在青石板上晃动，他想起张绣的话，心中不禁感慨：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刘表利用张绣挡曹操，张绣利用刘表养兵力，看似和睦，实则各怀心思。而自己，不过是个路过的旅人，却在这偶然的相遇中，窥见了荆襄一带的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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