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束河古镇还在沉睡,只有零星的犬吠和远处雪山反射的微光。林浩团队的七辆越野车(载着人员和部分精细装备)以及和毅联系的八匹健壮滇马(驮运大宗物资),已经在“和记”后面的空场集结完毕。
空气清冷刺骨,哈出的白气迅速消散。所有人穿着统一的、适应不同海拔的户外服装,颜色以灰、绿、棕等接近环境的色调为主。装备经过昨夜最后检查,分门别类打包固定。气氛严肃,只有偶尔压低的交谈声和马蹄轻踏地面的声音。
和毅作为总向导,再次重申纪律:“进山后,一切行动听指挥。走路看路,说话小声,该休息时抓紧休息,该赶路时别掉队。遇到岔路等我或和刚和强,别乱闯。有任何不适,马上报告。记住,我们是去‘看’,不是去‘惹’。有些东西,看看就好,别伸手,别好奇。”
众人默默点头。林浩看向他的队伍:阿虎神情冷峻,山鹰和铁砧眼神锐利,宋清风教授摩挲着手中的地质锤,脸上带着学者特有的专注和一丝兴奋。和刚、和强两兄弟检查着马匹的鞍具和驮包,动作熟练。再加上和毅以及他带来的另外三名经验丰富的驮工(都是和家族亲或多年伙伴),这支十二人的核心队伍,即将踏入未知。
“出发!”和毅低喝一声,率先牵着一匹头马,走出巷口。
车队和马队悄然驶离束河,没有惊动太多人。按照计划,他们将先乘车沿214国道北上,抵达德钦后再换乘马匹和徒步,进入真正的无人区。
第一天和第二天主要是公路行进,沿途经过虎跳峡、香格里拉、白马雪山,海拔逐渐升高。林浩和团队其他人一样,开始服用抗高原反应的药物,并有意放慢动作,适应稀薄的空气。窗外的风景从温润的丽江坝子,逐渐变为雄奇险峻的雪山峡谷,澜沧江和金沙江在深深的谷底奔腾咆哮,气势惊人。宋教授一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不停用相机和笔记本记录着地质剖面和岩性变化,偶尔会指着某些特殊的构造,低声给林浩讲解,比如某处大规模的推覆体、某个典型的冰川擦痕遗迹,显示出横断山脉地区极其活跃和复杂的地质历史。
和毅则更像一个活地图,能说出沿途每个村落的名字、历史,甚至哪里有个不错的温泉,哪里曾经发生过塌方。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了解,刻在骨子里。
路上还算平静,秦瑶安排的人远远跟着,确保没有尾巴。但林浩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
第三天下午,车队抵达滇藏交界处的小镇盐井。这里以千年古盐田和藏族、纳西族混居而闻名。他们将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大规模补给,并将越野车存放在一个可靠的藏家院子里(和毅的老关系),之后的所有路程,都将依赖马匹和双脚。
盐井海拔接近三千米,风很大,带着盐田特有的咸湿和远处雪山的寒意。团队入住一家简陋但干净的藏族客栈。晚饭是简单的糌粑、酥油茶和风干牛肉。饭后,和毅召集所有人,在客栈昏暗的灯光下,最后一次详细核对路线图。
“明天开始,我们就离开主路了。”和毅的手指在地图上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上一划,“沿着澜沧江的一条小支流‘怒母曲’河谷向上,走三天,到‘鹰愁涧’。那里是传统马帮路和无人区的分界线。过了‘鹰愁涧’,就没有现成的路了,得看山形水势,自己找地方下脚。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宋教授地图上标的这个‘强磁异常区’,也是我阿爸当年最后发出信号的大致方位。”
地图上,那个区域被红笔圈出,位于几条深大断裂带的交汇处,四周都是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山,中间一片空白,标注着“未知”。
“根据卫星图片和以前的一些模糊记录,那里地形极其破碎,峡谷纵横,冰川遗迹和温泉群并存,磁场混乱,气候瞬息万变。”宋教授补充道,“我们要找的‘特殊地质现象’和可能的人工遗迹,如果存在,最有可能就在这类能量和物质交换异常活跃的边缘地带。”
林浩点点头,拿出那块神秘石片和半块残片,还有和毅给的木牌。“这些东西的感应,也大致指向那个方向。进山后,我会尝试用它们进行更精确的定位。”他没有细说方法,众人也默契地没有多问。
“另外,”和毅压低声音,“根据我这两天从盐井几个老跑山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最近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两三批‘外面来的人’,也在打听进‘野人山’的路子。其中一批,出手阔绰,但问的问题很怪,专打听那些‘有古怪传说’、‘会发光’、‘有特别石头’的地方,而且……好像带着家伙。”他做了个枪的手势。
众人心中一凛。是“毒蝎”集团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他们到什么位置了?”阿虎沉声问。
“不清楚,那些人嘴很严,用的也是假身份。但方向和我们差不多,可能也在往‘鹰愁涧’那边凑。”和毅道,“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也要更小心。在山里,人有时候比野兽和天气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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