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林浩接到了和勇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隐隐的激动:“林老板,我弟弟和毅回来了。你们现在方便的话,可以来店里一趟。”
林浩立刻带着阿虎前往“和记”。进店时,和勇正与一个身材比他略矮、但更加精壮结实的汉子低声交谈。那汉子看上去四十出头,肤色黝黑发亮,脸庞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人心,顾盼间带着一股山野豹子般的机警与剽悍。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迷彩服,脚蹬高帮登山靴,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尘土和山林气息。这就是和毅了。
“这位就是林老板。”和勇介绍道,又对和毅说,“阿毅,这就是唐老爷子信里说的林浩。”
和毅站起身,没有客套的握手,只是上下打量了林浩一番,目光锐利如刀,在林浩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后的阿虎,最后回到林浩眼睛上。“唐爷爷的信,我看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山风磨砺过,“林老板,江东来的大老板,真要进我们这穷山恶水?”
“不是老板,是求教的学生。”林浩不卑不亢,直视着和毅的眼睛,“山里的路,水里的石头,和师傅是行家。我这次来,是想请和师傅当引路人,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平常人看不到的风景,找点不一样的东西。”
“风景?东西?”和毅嘴角扯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林老板,明人不说暗话。唐爷爷信里虽然没明写,但我哥也跟我说了大概。你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什么风景好的旅游点,是连我们本地老马帮都轻易不敢进的‘吃人谷’、‘鬼打墙’。你图什么?钱?还是……别的什么要命的东西?”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和勇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默默倒茶。
林浩知道,面对和毅这样的人,任何虚饰都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小心地取出那块用软布包裹的神秘石片,轻轻放在桌上。“和师傅,我图的是两样东西。一是寻亲,我父亲二十年前在滇西北失踪,可能进了那片山。二是解惑,我想弄明白,山里有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石片,“比如,这个。”
和毅的目光落在石片上,起初只是随意一瞥,但随即,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俯身,凑近石片,仔细端详着,手指悬在空中,似乎想触碰又强行忍住。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和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束河,一个地摊上,二十块钱。”林浩如实相告。
和毅直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浩一眼,然后转身走到里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同样用旧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物件走了出来。他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里面是一块颜色深褐、木质致密、边缘破损的老木牌。木牌一面光滑,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类似东巴文但又不太一样的扭曲符号;另一面则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深红色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雕刻上去的,更像是木头内部自然生长形成,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和……不祥的气息。
“这是我阿爸留下来的。”和毅抚摸着木牌,眼神悠远,“他当年,是那一带最有名的‘山眼’(向导),带过不少外面来的科考队、探险队,也帮一些人找过‘特别’的东西。这块牌子,是他最后一次带人进‘野人山’(当地人对横断山脉深处某些区域的称呼)前,从一个快要病死的老‘毕摩’那里得来的。那‘毕摩’说,这牌子能‘指路’,也能‘避祸’,但沾着血,用多了折寿。阿爸那次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三个月后,搜救的人只找到了他的背包,里面就有这个牌子,还有……几块和你这个很像的石头碎片。”
林浩的心脏狂跳起来!和毅的父亲,当年也接触过这种石片?而且同样是在那片区域失踪!
“和师傅,令尊当年带的是什么人?去找什么?”林浩急忙问。
和毅摇摇头:“阿爸嘴严,从不跟家里人说具体。只记得那段时间,来了几个外地人,说话口音很奇怪,不像是中国人,也不完全像外国人,穿得很普通,但眼神很冷,出手很大方。他们点名要去‘野人山’最深处的‘白水台’和‘黑风洞’一带,说是找一种‘会唱歌的石头’和‘刻着天书的铁板’。阿爸本来不想接,但那‘毕摩’的病需要很多钱治,而且那几个人好像知道阿爸的一些事……最后他还是接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阿妈说,阿爸走的那天早上,把这块牌子挂在脖子上,说了句‘这趟活,凶多吉少,但不去不行’。然后就再没回来。”
会唱歌的石头?刻着天书的铁板?这描述,与林浩父亲可能追寻的“发光石头”、“青铜板”何其相似!难道和毅父亲当年带的,就是寻找同类“古器”的队伍?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历?
林浩拿起那块木牌,入手沉重冰凉。左眼凝视,木牌内部结构致密,年份久远,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些深红色的“血纹”。在左眼的视野中,这些纹路并非木质本身的纹理,而是一种……类似于石片上那种“生物涂层”的残留物!只不过性质更加惰性,而且似乎与木质完全融合了,散发出极其微弱、但异常纯粹的生命能量波动,还隐隐带着一丝……祭祀或祝福的意念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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