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谢凛自是又宿在了长春宫。
后半夜的时候,殿外忽然又下起了大雪,直到将要天明,雪才渐渐停了。
云挽棠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她下意识的在被褥里拱了拱,只依稀听到了“玉清宫”几个字。
“月桃……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她艰难的睁开眼,入目的是淡粉色的床幔。
身侧的位置空无一人,谢凛该是已经去上早朝了。
不等她从榻上爬起来,床幔已经被月桃大力掀了起来,“娘娘,玉清宫出事了!”
“是宁婕妤还是小安乐?”
云挽棠闻言顾不上冷,起身下了床榻。
月桃紧紧跟在她身后,唤来宫女给女子更衣,一边道:“是宁婕妤……”
“宁婕妤今晨起来便呕吐不止,现已陷入昏迷。”
一听到“昏迷”两个字,云挽棠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徐昭媛的那只镯子,如今还在宁婕妤手里。
难道是宁婕妤先动手了?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慌,忍不住催促宫女快些。
—
玉清宫
云挽棠刚踏进殿门,便见裴皇后已经坐在了一侧的檀木椅上,面上是一脸凝重之色。
她走过去,微微欠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淑妃来了,不必多礼,坐吧。”
裴皇后抬眼看她,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云挽棠应声坐下,殿内炭火烧的正旺,没感觉一丝冷意,只是有些担心内殿的宁婕妤。
“你放心,本宫已经让人去请江院判来了,有他在,宁婕妤定然无恙。”
见她时不时的朝内殿看去,裴皇后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出声安慰道。
云挽棠闻言轻轻点头,她又起身,“皇后娘娘,能否让臣妾进去看看宁婕妤?”
“也罢,本宫同你一块儿去看看吧。”
裴皇后也起身,二人一同往内殿去。
内殿里,宁婕妤躺在榻上,如若不是她那毫无血色的脸,只怕会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巧月守在床榻边,见有人进来,含泪唤了一声,“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只是云挽棠在看向巧月时,后者悄悄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先别哭了,去偏殿看看安乐公主吧。”
裴皇后朝着巧月温声开口,眉眼间染上一抹愁意。
巧月抬手擦了擦眼泪,起身应着,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着榻上的宁婕妤。
“去吧,这里有本宫和淑妃在。”
裴皇后再次开口,嗓音温和的不像话。
巧月没在迟疑,只是在经过云挽棠身边时她的步子放慢了些许。
娘娘说了,只要淑妃娘娘得知消息后来了玉清宫,无需她多言,淑妃娘娘就什么都会明白。
云挽棠抬步朝床榻边走去,视线落在宁婕妤手腕上的那只珐琅宝石镯上,眸光一闪,弯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褥里。
“启禀皇后娘娘,江院判来了……”
有宫女匆匆进殿,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江院判。
裴皇后抬手免了江院判的礼,正声道:“江院判,快去给宁婕妤看看。”
江院判抬手拱了拱,来到了床榻边。
“有劳江院判了……”
云挽棠面无表情的起身,让开了地方。
江院判微微颔首,“淑妃娘娘言重了。”
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上回来给宁婕妤看诊一事。
在江院判给宁婕妤诊脉的功夫,宋贤妃来了。
她本是要去长信宫的,却得知宁婕妤呕吐昏迷一事,皇后娘娘已经去了,便改道来了玉清宫。
“宁婕妤好端端的怎么吐的晕厥了?”
宋贤妃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宁婕妤,嘟囔了一句。
裴皇后冲她摇了摇头,“还不知道,看江院判如何说。”
江院判从宁婕妤的手腕上取下了一物,皱着眉头起身,嘴里念叨着,“这不应该啊……”
“宁婕妤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皇后上前,焦急的询问。
江院判将手中之物递上,“回皇后娘娘,若微臣没有诊错,该是此物使宁婕妤陷入昏迷的。”
“这镯子……”
裴皇后视线落在江院判手里的珐琅宝石镯上。
宋贤妃也凑了上来,“这镯子看起来还挺特别的……”
长乐宫的事务一向是珊瑚来打理的,宋贤妃没认出这镯子的来头,可珊瑚却认出来了。
她认得江院判手里的这只镯子,因为这与前些日子陛下派人来长乐宫取的那只镯子可谓是一模一样。
但此刻当着众人的面,珊瑚也不敢随意开口。
“皇后娘娘,这样的镯子臣妾也有一只,还是音美人赠的。”
云挽棠来到了几人跟前,对上江院判的眼神。
她像是毫不知情的开口,“江院判,你方才说这镯子便是导致宁婕妤昏迷的罪魁祸首?”
“正是……”
江院判一脸凝重的颔首,“皇后娘娘,二位娘娘,这镯子里含有情花之毒。”
“所谓情花,便是曼陀罗花,其汁液含毒,与其接触之人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呕吐昏迷,更有甚者会在昏睡中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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