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珏的问题像一根冰针,精准地刺中了邵青崖试图掩盖的秘密。
古老的?地下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枚被锁进抽屉深处的邪门徽章,以及昨天楼道里那个散发着地下深处寒意的“收尸人”老太太!
他怎么会知道?!是猜的?还是……他的那个罗盘或者“喷雾”检测到了什么?
邵青崖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乎逻辑(且不涉及怪力乱神)的解释。
“颜先生指的是……地质标本?还是古董之类?”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幼儿园的环境里,恐怕很少接触到这类东西。”完美推锅给工作环境。
颜珏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我理解你有所隐瞒”的宽容笑容,并没有追问,而是话锋一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南都历史悠久,地下埋藏着不少过去的痕迹,偶尔也会影响到现在的生活环境。比如……一些老建筑的地下室,有时就会积聚不太好的‘气’。”
地下室?
邵青崖的心又是一动。彩虹桥幼儿园这栋楼,据说就有个废弃多年的地下室,平时锁着,堆放一些破旧器材和杂物,他从来没下去过。
难道……颜珏意有所指?还是巧合?
“我们园好像是有个地下室,不过很久没用了。”邵青崖谨慎地回答,同时暗中调动那被红包暂时压制了的“雷达”,小心翼翼地感知着脚下的方向。
这一感知,他立刻察觉到一丝异样。
之前他的感知被各种信息充斥,没有特别注意。现在经过颜珏的“喷雾”净化和郎千秋的“红包”稳定,感知力虽然减弱,却更加清晰和聚焦。
他确实能感觉到,从脚下地板的深处,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沉滞的……“阻滞感”。不像“弟弟”的怨气那样活跃阴冷,也不像老太太那样霸道死寂,而是一种……仿佛被什么东西长久镇压着的、沉闷的、几乎凝固的……“郁结”之气。
像是……一潭死了很久、快要凝固的淤泥。
这感觉非常不明显,若非颜珏特意提起,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颜珏似乎察觉到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微笑着站起身:“职业病,看到老建筑就忍不住多想。邵老师不必在意。我去其他班级看看,打扰了。”
他举止优雅地告辞,离开前,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邵青崖放徽章的抽屉方向。
邵青崖看着关上的门,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颜珏,绝对不简单。他出现的时间点太巧了,就在“弟弟”事件刚结束,“收尸人”造访之后。他的工具、他的喷雾、他的问题……都指向了灵异层面。但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又和郎千秋那种江湖骗子截然不同,更专业,更……系统化。
他是敌是友?目的何在?真的只是来“调研”?
还有他提到的地下室……那下面的“郁结”之气,又是什么?
邵青崖坐立难安。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远离这些麻烦,但内心深处那股被勾起的、该死的好奇心(以及或许存在的责任感——万一地下室的东西影响到孩子们呢?)又驱使着他想去探个究竟。
纠结了一下午,放学后,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到了后勤主管,以“清点废旧物资,准备申报处理”为由,要来了地下室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后勤主管还很惊讶:“邵老师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那下面又脏又乱,多少年没人下去了,听说还有点……呃,怪味儿。”主管的表情有点微妙,似乎也听过一些关于地下室的闲言碎语。
这更加坚定了邵青崖要去看看的决心。
打开地下室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颜料和油脂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邵青崖咳嗽了好几声。
楼梯又陡又窄,灯光昏暗,灯泡似乎接触不良,忽明忽灭。
邵青崖握紧了口袋里郎千秋给的那个红包,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他的“雷达”在这里受到了明显的干扰,那种“郁结”感变得更清晰了,像一层无形的、粘稠的网,笼罩着整个空间。
地下室比想象的要大,堆满了蒙着厚厚灰尘的废弃桌椅、破旧玩具、一捆捆发黄的旧图纸,空气滞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环顾四周,似乎没什么特别。只是那种“郁结”之气的中心,好像来自最里面的一个角落。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用手拨开挡路的杂物。
角落里,靠墙放着一个被脏兮兮的白布盖着的、像是画架的东西。白布因为潮湿已经发黄变脆,边缘破损严重。
那股沉滞的“郁结”之气,正是从这白布下面散发出来的!
邵青崖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捏住白布的一角,猛地掀开!
灰尘簌簌落下。
白布下面,果然是一个老旧的木质画架。画架上夹着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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