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崖和郎千秋的冷战,如同在山谷本已沉闷的空气中又注入了一股凝滞的寒流。遗迹核心区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两人各据一方,别说交流,连眼神接触都避免,仿佛对方是某种放射性污染物。
邵青崖全身心投入到对遗迹内部结构的勘察和那些破碎实验数据的分析中,试图用繁复的工作麻痹自己,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郎千秋则像个躁动的困兽,一会儿咬牙切齿地瞪着邵青崖的背影,一会儿又烦躁地踢着地上的碎石,时不时还摸一下口袋(确认素描纸还在),然后露出一种混合着气愤、委屈和莫名心虚的复杂表情。
集体的协作效率降至冰点。原本需要配合的探查工作变得支离破碎,连简单的信息沟通都充满了尴尬的沉默或通过颜珏这个“传声筒”(颜珏乐在其中)。
颜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金丝眼镜后的光芒越来越亮。机会!这是上天赐予我“情侣去死协会”骨干成员的大好机会!他那颗因为长期被狗粮荼毒而略显扭曲(他自己不承认)的心,开始活跃起来。拆散一对是一对,尤其是这种在他眼皮底下萌芽的(他认为的),更是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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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又一次因为两人拒绝直接对话而导致探查路线出现小差错后,颜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忧国忧民、顾全大局的姿态,走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曲挽香和擦拭短刀的秦狰面前。
“曲老师,秦女士,”颜珏语气严肃,“目前团队内部的情况,想必二位也看到了。邵先生和郎先生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和误会,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探查效率和安全性。长此以往,恐怕会贻误战机,甚至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曲挽香的反应(对方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慷慨陈词:“作为集体的一份子,我认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提议,由我出面,分别找他们两人谈一谈,进行一番友好的‘调解’。毕竟,我曾经在协会处理过不少人际冲突案例,有一定的沟通经验。为了团队的和谐与任务的顺利完成,我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尽力化解他们的矛盾。”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是为了集体利益牺牲小我的模范队友。
曲挽香(意念传音给秦狰):看,我那‘前不争气的废物徒弟’又开始他的表演了。
秦狰(意念回应,带着嗤笑):*狗改不了吃屎。赌他越调越糟。
曲挽香: 必然。不过,闲着也是闲着。
曲挽香终于睁开眼,淡淡地瞥了颜珏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精心构建的“无私”外壳,看到底下那颗跃跃欲试的搞事之心。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
颜珏心中暗喜,脸上却保持着庄重:“多谢曲老师信任,我定当尽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执行重要任务的卧底,充满了使命感(拆CP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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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珏的“调解”行动开始了。他首先找到了正在对着墙壁上模糊符号记录的邵青崖。
“邵先生,”颜珏语气温和,“关于你和郎先生之间的误会……我认为,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换位思考。郎先生他……性格直率,可能对一些历史细节过于敏感,但他对团队的贡献和对你的……关心,是毋庸置疑的。” 他故意在“关心”上加了点暧昧的语调,然后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叹道“不过,他还是阅历太浅……有些羁绊,外人确实难以理解。比如林瀚对您的执念,真是百年难遇!毕竟像他们那种情况比较殊通,通常不会与凡人深交,而郎先生在协会记录的朋友关系也……咳,单纯最多是些狐妖、蛇精和魅魔。您不必太过介怀,毕竟,过去的都过去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劝和,实则句句都在邵青崖的雷区蹦迪:暗示郎千秋幼稚不懂事,又刻意提起“林瀚”和他“复杂深刻的关系”,还扯上种族隔阂、郎千秋朋友圈混乱(还有那个魅魔是什么鬼?)简直是火上浇油。
邵青崖冷冷地看了颜珏一眼,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冻死人:“不劳费心。” 他根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尤其是和颜珏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家伙。
颜珏碰了一鼻子灰,但并不气馁,转身又去找了正在外围巡逻、实则心不在焉的郎千秋。
“郎先生,”颜珏摆出知心大哥的架势,“一个人生闷气解决不了问题。邵先生那个人,你也知道,性格内敛,很多事情不喜欢解释。尤其是涉及到……林瀚那种特殊时期结识的‘老朋友’,有些羁绊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他刚才还跟我说,让你别太在意过去的事……” 他故意模糊了邵青崖的原话,营造出一种邵青崖在维护林瀚的假象。
郎千秋一听,果然炸了:“不在意?他当然不在意!他当然觉得那姓林的‘特殊’!我算什么?就是个临时搭档呗!” 颜珏的话完美地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醋意和怒火烧光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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