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子夜,南都市博物馆地下库房禁区。
这里比展厅更加阴冷,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陈年尘埃和消毒水的味道。巨大的货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沉重的阴影。空气中游离的灵异能量碎片似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这片区域,形成一种诡异的“真空”感。
邵青崖、郎千秋,还有被协会临时抓壮丁派来的颜珏,呈三角站位,神情凝重地站在库房最深处的一面巨大的、光秃秃的水泥墙前。
这里就是“守墓人”给出的坐标,“门”所在的位置。据颜珏带来的协会高阶探测仪显示,这面墙后面的空间结构极其异常,充满了难以解析的能量乱流。
邵青崖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黑色石钥,钥匙表面的符号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与周围空间产生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共鸣。他耳垂的红痣灼热得发烫,那种对“虚无”的感知被放大到了极致,让他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水泥墙后面,并非坚实的土层,而是一片不断扭曲、旋转的混沌能量漩涡,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嘀嗒。”
那空灵的声音不再需要借助反射,直接从那“空洞”深处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的韵律。
屏蔽卷轴的效果正在快速减弱!
“时间到了。”颜珏看了一眼手中仪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门’的活跃度达到峰值,路径即将打开。记住,你们只有最多两个小时。无论是否完成加固,必须在石钥能量耗尽前返回!一旦钥匙失效,你们会被永远困在那边的规则乱流里!”
郎千秋咽了口唾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那把塑料桃木剑换成了颜珏提供的一把看起来靠谱点的青铜短剑,身上贴满了各种防护符箓,帆布包里塞满了乱七八糟可能有用可能没用的东西。
邵青崖则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荧光绿马甲和Hello Kitty手电筒(郎千秋坚持说这能带来好运),将那份能暂时屏蔽“标记”的古老卷轴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他的大脑飞速回顾着颜珏提供的关于“门”后空间可能遇到的规则异常的有限资料(大部分标注为“推测”)。
“准备好了吗,搭档?”郎千秋看向邵青崖,虽然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的询问。
邵青崖看着他那双此刻显得格外清澈的桃花眼,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但气息沉稳的颜珏,心中那巨大的恐惧似乎被压下了一丝。他用力点了点头,将石钥缓缓抵向那面水泥墙。
就在石钥接触墙面的瞬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那面坚实的水泥墙,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然后悄然无声地融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不断扭曲波动的“洞口”。
洞口后面,并非想象中的地下洞穴或异次元空间,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支离破碎的景象——颠倒的街道碎片、悬浮的燃烧的窗户、如同胶片扭曲般的陌生面孔、还有无数破碎的、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所有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毫无逻辑地旋转、碰撞、湮灭又重生。色彩饱和度极高却又透着一种死寂感,仿佛一个精神错乱的画家笔下的噩梦。
而在这片混乱景象的极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不断发出“嘀嗒”声的、由无数灰白色立方体构成的模糊轮廓,正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着。它所处的区域,呈现出一种绝对的“空”和“无”。
那就是“熵增节点”——“虚无之噬”的本体?或者说,它的影响核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撕碎灵魂的混乱感和眩晕感扑面而来!
“我艹……”郎千秋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差点吐出来,“这什么鬼地方?!”
颜珏的脸色也更白了,他手中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规则乱流强度远超预期!信息过载!稳住心神!别被那些幻象吞噬!”
邵青崖的“雷达”在这片空间里简直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无数混乱无序的信息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海,耳垂的红痣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但他强大的逻辑思维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反而被逼出了潜力,他死死守住意识核心的一点清明,艰难地分析着:“视觉干扰……听觉扭曲……空间感知错乱……需要寻找……稳定的‘坐标’……”
“左边!三点钟方向!那块歪掉的招牌后面!能量相对稳定!”郎千秋突然大吼一声,他的直觉在这种混乱环境中反而显得格外敏锐,总能下意识地避开最危险的规则扭曲点。
邵青崖毫不犹豫,立刻朝着他指的方向移动。颜珏紧随其后,手中一个类似罗盘的仪器散发出微弱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
三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一叶小舟,艰难地朝着区域深处那个巨大的“嘀嗒”声源方向前进。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光怪陆离的景象——时而陷入泥沼般的沉默区,时而被无数尖锐的噪音包围,时而重力颠倒,时而看到自己的无数个碎片化倒影在周围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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