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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邵青崖觉得自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而且还是只得了恐水症、恐黑症、恐高症以及恐鬼症的四恐鸭子。
这三天里,他试图用强大的逻辑思维来规划这次“门后世界一日游”,比如列出潜在风险矩阵、制定应急预案ABCDE、甚至画了张思维导图分析“熵增节点”的可能行为模式……然后被郎千秋无情地嘲笑为“纸上谈兵の终极奥义”。
郎千秋的计划则简单粗暴得多:“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鬼来我挡!大不了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喊颜珏!颜珏也搞不定就抱头蹲下等‘收尸人’!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绝境……呃,总能逢生吧?”
邵青崖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此刻,他们正站在南都市博物馆的后门。按照“守墓人”的指引,通往那扇“门”的路径,会在这里的某个特定物品附近开启。而博物馆,恰好就是他们从曲挽香那里接下的第一个“正经”委托所在地。
“一举两得!既能做任务赚钱(还债),又能踩点准备下副本!我真是个天才!”郎千秋得意洋洋,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风骚的亮紫色衬衫,外面套着皱巴巴的“南都道教文化交流协会”马甲,肩膀上挎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各种不靠谱的“法宝”。
邵青崖则穿着便于活动的深色运动服,外面是那件羞耻的荧光绿马甲(郎千秋说这颜色辟邪,他深表怀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贴满Hello Kitty贴纸的强光手电,口袋里放着那枚冰冷的石钥和古老的屏蔽卷轴,感觉像是揣了两个定时炸弹。
博物馆的夜班保安显然已经被提前打点过,看到他俩这奇装异服虽然眼神怪异,但还是核对了一下颜珏提供的电子通行证,默默放行了。
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博物馆内部一片死寂,只有紧急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微光。高大的展厅空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空旷,各种古代文物的轮廓在阴影里沉默矗立,仿佛无数窥探的眼睛。
冷白的月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邵青崖的“雷达”瞬间进入高度警戒状态。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多种混杂的“气息”——有文物本身沉淀的历史厚重感,有游客留下的纷杂情绪碎片,但更多的,是一种……躁动不安的、冰冷的怨念,如同背景噪音般弥漫在各个角落,源头似乎正是清单上的那些清末民初民俗器物。
“啧啧,这怨气,都快赶上菜市场早市了。”郎千秋抽了抽鼻子,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Hello Kitty罗盘(邵青崖强烈怀疑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只见指针正在轻微地颤动,指向民俗展厅的方向。
“看来‘闹腾’的就是那边了。走吧,‘钥匙’先生,你的第一次实战演练开始了!”郎千秋一拍邵青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就往里走。
邵青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强迫自己进入“分析模式”:“根据委托描述,异常现象主要集中在夜间,表现为物品移位和异响,两名保安受惊但无生命危险。说明活跃的灵体能量强度可能不高,但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和干扰性。我们需要先定位核心扰动源……”
“得得得!说人话!”郎千秋打断他,“就是找哪个老家伙脾气最大最吵呗!看我的!”
他闭上眼睛,那双总是带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动,像是在捕捉常人听不见的频率。片刻后,他指向展厅深处一个玻璃展柜:“那边!怨气最浓,还带着股……梳头油的味儿?是个老太太?”
邵青崖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展示清末闺房梳妆用具的展柜,里面陈列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雕花木梳,一面模糊的铜镜,还有几个胭脂盒。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越是接近,邵青崖的“雷达”反馈越是清晰——一股浓郁的、带着哀怨和不甘的情绪能量,正从那把木梳上散发出来。
就在他们距离展柜还有五六米的时候——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像是老式木床摇晃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展厅中响起!
紧接着,那展柜里的雕花木梳,竟然自己缓缓地、一下下地……梳起了空气!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对镜梳妆!
同时,那面模糊的铜镜表面,开始渗出滴滴答答的、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玻璃往下流,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
“哇哦~现场表演鬼梳头?还挺有氛围感。”郎千秋吹了声口哨,不仅没怕,反而掏出手机似乎想拍照。
邵青崖头皮发麻,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大脑飞速运转:“能量反应集中……行为模式重复……像是强烈的执念残留……干扰现实的能力有限,主要通过制造视听幻觉影响心智……”
他话音刚落,那梳头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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