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的安全屋,隔绝了外界的风雨,也隔绝了时间的流逝。星见朔的世界,缩小到了这间简陋石室和年轮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推定死亡的身份,如同一件沉重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残酷的自由。
没有任务,没有同伴,没有退路。唯一的课题,是生存,是掌控体内那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年轮传授的“凝心印”并非高深的忍术,而是一种近乎禅定的精神冥想法。要求修炼者将意识沉入识海,如明镜般映照自身,不抗拒,不引导,只是静静地观察能量的流动、情绪的起伏、乃至最细微的杂念。对习惯了在生死边缘挣扎、时刻需要算计和反应的朔来说,这种绝对的“静”,比任何激烈的战斗都更加艰难。
初时,他盘膝坐在石床上,每一次尝试入定,体内那三股纠缠冲突的能量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冲撞着他的经络和意识。邪神残留的疯狂低语、龙脉碎片的暴戾冲击、以及“源质”之火本能的净化与排斥,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炼狱。他几次气血翻腾,险些走火入魔,全靠年轮及时以精纯的阳遁查克拉护住心脉,才勉强稳住。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年轮的声音总是适时响起,平和而有力,如同定海神针,“感受它们,接纳它们的存在,如同观察河流中的泥沙,你无法阻止河流,但可以学会在激流中保持平衡。”
朔咬紧牙关,汗水浸透衣衫,指甲深陷掌心。他强迫自己放下对抗的执念,不再试图用“源质”去压制或净化另外两股力量,而是尝试去“理解”它们的“情绪”。邪神残留的贪婪与毁灭欲,龙脉碎片的浩瀚与创生本能,“源质”之火的秩序与净化天性……他像一个蹩脚的翻译,艰难地解读着这三种截然不同的“语言”。
过程痛苦而缓慢。但渐渐地,在无数次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韵律。当邪神残留躁动时,龙脉碎片会因其“混乱”本质而产生一丝微弱的“共鸣”;当龙脉碎片暴走时,“源质”之火又会因其“创生”特性而激发更强的“净化”**。三者并非完全的水火不容,而是在某种更深层的、关于“能量存在”的规则下,形成了一种动态的、脆弱的共生关系。
“凝心印”的修炼,与其说是控制力量,不如说是让他与自身的力量“和解”,找到那个危险的平衡点。
半个月后,朔终于能在不引动能量反噬的情况下,维持一炷香的深度内观。他“看”到体内那淡金色的“源质溪流”不再试图驱散暗红与湛蓝的“杂质”,而是如同主干般,承载着它们,缓缓流淌,虽然依旧暗流汹涌,但至少表面维持了平静。
“初步的平衡已经建立。”年轮检查后,微微颔首,“但这只是开始。静态的平衡不堪一击,你需要学会在运动中维持它,甚至……引导它。”
接下来的训练,转向了对“水镜”苦无的运用。年轮不知从何处找来几具废弃的、带有微弱邪气或自然能量残留的傀儡和野兽标本,作为朔的练习对象。
朔手握苦无,尝试将体内那微妙的平衡能量,极其缓慢、精细地引导至苦无尖端。第一次尝试,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混合了微弱“源质”与龙脉气息的能量附在苦无上,射向一具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傀儡。
嗤——!
苦无击中傀儡,没有爆炸,也没有将其击碎,而是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无声无息地没入其中。下一刻,傀儡内部的邪气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整个傀儡的结构仿佛失去了支撑,软塌塌地瘫倒在地,变成一堆无害的零件。
“不错。”年轮点评道,“‘源质’为主,龙脉为辅,以创生之力瓦解死寂之物。但速度太慢,能量损耗过大。对敌之时,敌人不会给你如此充裕的时间。”
第二次,朔尝试加大龙脉能量的输出,希望能加快净化速度。然而,龙脉的暴戾特性瞬间打破了刚刚建立的平衡,苦无在离手的瞬间就变得极不稳定,击中目标后轰然炸开,虽将傀儡炸得粉碎,但逸散的能量也反噬自身,让朔气血一阵翻涌。
“过犹不及。龙脉是洪流,可载舟,亦可覆舟。你需要的是驾驭,而非被其奴役。”年轮的声音冷静地指出关键。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朔沉浸在枯燥的重复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外之事。他的精神力在极限消耗与恢复中变得愈发坚韧,对能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微。他开始能像最熟练的工匠般,根据目标的不同属性(邪气浓度、能量结构),调配“源质”、“龙脉”甚至一丝被“源质”暂时中和的“邪神”之力(用于侵蚀特定结界)的比例,让苦无发挥出净化、破坏、侵蚀等不同效果。虽然威力远不及楼兰那时的爆发,却更加可控,更加……致命。
期间,年轮偶尔会离开安全屋,数日方归,带回一些情报和补给。从他只言片语的透露中,朔得知外界的风波并未平息。木叶与砂隐就我爱罗被袭事件进行密切沟通,对“晓”的威胁等级提升至最高。卡卡西小队已返回木叶,关于星见朔“殉职”的报告被列为机密,但高层内部的博弈显然更加激烈。而“晓”和“壳”组织,在楼兰受挫后,似乎暂时蛰伏,但暗地里的活动更加隐秘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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