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修仙第一课 第90章 皇甫英的密谈

巡察使队伍离去的烟尘，仿佛带走了栖霞谷上空积压的大半凝滞空气。

谷内众人，无论是演戏的还是真紧张的，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老徐和晓叶忙着安抚人心，收拾“演戏”的残局，重新恢复秩序，可心头那根弦，终究没真正放松下来。

皇甫英最后那句话，像一根细刺，悄悄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林晓禾回到静室，半点没歇着。

她手背上的星锚印记微微发热，白日里强行稳定心神、控制伤势表象，甚至细微影响周围能量环境以配合“演出”，耗损着实不小。

但更费心神的，是和皇甫英那场短暂却激烈的理念交锋，还有对方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她正闭目调息，试图解析印记中又清晰了几分的法则信息，忽然，眉梢轻轻一动。

静室之外，谷地的防御阵法传来一丝极微弱的扰动。

若非她如今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根本察觉不到。

那扰动不是强闯，更像是……某种约定好的、极高明的通行验证，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身影，如同融入了夜色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静室门外。

不是老徐，也不是晓叶。

气息隐晦却强大，带着白日里熟悉的、此刻却刻意收敛的金丹威仪。

林晓禾缓缓睁开眼，平复了呼吸，左手悄然握紧，印记的微光在掌心跳动。

“巡察使阁下去而复返，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她对着门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门被轻轻推开。

皇甫英独自一人，早已换下白日那身惹眼的巡察使锦袍，穿了一身深灰色常服，气息内敛到极致。

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几乎能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反手将门带上，静室内的隔绝阵法应声启动。

“林先生似乎并不意外？”皇甫英走到林晓禾对面，自行在蒲团上坐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她依旧苍白、却眼神清明的脸。

“意外。但想到阁下白日未尽之言，又觉得或许会来。”林晓禾坦言，同时暗中提升了感知。

星锚碎片的能力让她隐约察觉到，对方此刻并无明显的杀意或逼迫之意，反而透着一种……审视与谈判的意味。

皇甫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却少了几分白日的官方冷峻：“看来林先生不仅理念独特，心思也足够敏锐。”

他顿了顿，直接切入正题，“我今日以巡察使身份所言所行，皆是职责所在。现在，我想以个人身份，和林先生谈一谈。”

“请讲。”

“青云宗内，并非铁板一块。”

皇甫英开门见山，“大体分作三派：其一，‘镇守派’，尊古崇礼，主张严守现有秩序与传承，排斥一切剧烈变动，认为维持现状就是守护宗门根基。围困你的青羽、烈风、厚土三宗，背后多少都有他们的影子。行事……略显僵化。”

“其二，‘探源派’，也叫‘急灭派’。他们认定，上古乃至更久远的灾变时代遗留的‘门扉’与各类异动，是此界最大的威胁。

主张用最激进的手段探查根源，必要时不惜代价摧毁一切不稳定源头，哪怕牵连甚广。他们觉得你的出现、你的方法、你接触的东西——比如坠星湖，本身就是不稳定因素，倾向于直接‘清除’。”

林晓禾心中一凛。这正好印证了姜会长和百晓楼传来的部分情报。

“其三，”皇甫英指了指自己，“‘经世派’。人数不多，影响力也远不如前两者。我们认为，大劫将至，旧法未必万全，固步自封或是一味激进毁灭，都不可取。

应当审时度势，研究新法，兼容并蓄，以此应对未来的变局。我本人，还有举荐我出任此次巡察使的几位师长，都属此列。”

他看向林晓禾，目光变得复杂：“所以，我对你的‘离经叛道’，既有批判，也有好奇。白日所见，虽多半是表象，但你那份于混沌中建立秩序基石的思路，和‘经世派’的部分理念……不谋而合。”

林晓禾没插话，只是静静听着。她知道，真正的重点，还在后面。

“然而，”皇甫英的语气陡然转沉，“你的处境，远比你以为的凶险。宗内的太上长老，玄胤真人，精擅先天术数，数月前曾对你的事下过一句批语，如今已经在高层小范围传开了。”

他缓缓吐出四个字：“非妖即圣。”

林晓禾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话一出，‘镇守派’视你为动摇根基的异端，‘探源派’更是直接将你打作了必须清除的‘妖异’。若非我‘经世派’几位师长据理力争，说你的方法或许有助于应对‘门扉灾厄’，应当留着观察验证，再加上……你毕竟还没有明确的叛逆之举，宗门直接对一个偏远学塾的谷主动手，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恐怕‘探源派’的‘急灭’提议，早就通过了。”

皇甫英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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