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的阴影只能勉强遮身,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赵大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白得像金纸,莫炎留下的急救丹药早就用光了,石峰只能徒劳地渡入微薄真元,勉强吊着他的命。
“必须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配针对性的伤药。”
林晓禾强迫自己压下莫炎失踪的悲恸,还有鳞甲带来的疑窦,俯身检查赵大河的伤势。
肋骨断裂刺穿肺腑只是皮外伤,真正要命的是雷豹那道带着邪术印记的暗红气劲。
这气劲钻进他体内,正不断侵蚀生机,还和他自身的真元激烈冲撞。
“这邪气就是附骨之疽,普通的净化药剂根本没法根除。”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几味基础药材,又看了看手背上黯淡的印记。
融合两枚“星锚”碎片后,她对能量的感知和控制力都提升了不少。
或许……她能试着引导碎片里那股稳定、纯净的高位阶力量,中和驱散这种邪异的侵蚀性能量。
但这法子需要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还得等她自己的状态先恢复几分。
远处天坑方向传来的悠长吼叫,还有隐约的惨叫声,像催命的鼓点,一声比一声急。
那些被惊动的“护门之兽”正在四处活动,谁也不知道它们的地盘有多大。
“不能等了,必须马上离开火泽深处,至少撤到咱们相对熟悉的区域。”
林晓禾咬着牙做决定,“来时的路走不通了,青羽门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打转,而且黑石帮……雷豹那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晚晴强打起精神,摊开随身携带的简陋火泽地图。
这地图一半来自古籍记载,一半是栖霞谷的探索记录。她指着一条绕远的路线:“我们可以从石林往北走,穿过去‘硫磺谷’。那地方地形复杂,毒气又浓,正好能避开主路。绕到坠星湖东北边,再折向东南,就能摸回栖霞谷外围。路是远了近百里,但胜在隐蔽。”
“就走这条。”林晓禾拍板定音,“石峰,你把大河背稳了。晚晴,跟紧我。”
三个人,一个重伤昏迷,一个强撑着辨路,一个心神俱疲却要掌舵全局。
每个人的肩头都压着巨石,可求生的本能和肩上的责任,逼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前挪。
硫磺谷果然名不虚传。
空气里飘着呛人的黄色烟雾,地面的裂缝里时不时喷出灼热的气流,还有亮晶晶的硫磺结晶。
视线被浓雾挡得严严实实,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幸好莫炎留下的避毒丹方,人人身上都揣着丹药,这才勉强扛住了毒气侵蚀。
林晓禾手背的印记对环境能量变化格外敏感,好几次提前预警,让他们避开了藏在暗处的毒沼,还有即将喷发的硫磺泉眼。
路上,他们撞见了几股零散的修士。
看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像是从天坑方向逃出来的。
有烈风门的人,也有几个散修,个个带伤,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
他们看见林晓禾小队,就跟见了鬼似的,远远地就绕开了,仿佛林晓禾他们身上沾着什么不祥的东西。
从这些人零碎的、带着哭腔的交谈里,林晓禾拼出了天坑后来的变故:黑石帮和青羽门的残部想从另一条路撤,结果撞上了从湖里爬出来的巨大阴影。
那些阴影下手狠辣,他们死伤惨重。
更诡异的是,那些阴影似乎对身上有特定能量印记的人特别“感兴趣”——比如黑石帮众胸口的邪术爪痕。
“雷豹那家伙……怕是凶多吉少了。”苏晚晴低声叹道,语气复杂。
雷豹逼得莫炎落水,她对他恨之入骨,可听到这消息,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物伤其类的寒意。
林晓禾没说话。
雷豹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护门之兽”展现出的攻击倾向和选择性。
它们能分辨不同的能量印记,这背后藏着的规则,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
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赶路,三人终于钻出了硫磺谷,踏入了靠近栖霞谷的丘陵地带。
每个人都熬到了极限,石峰背着赵大河,每一步都沉得像扛着座山。
苏晚晴脸色憔悴得像朵蔫掉的花,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林晓禾自己也一阵阵头晕目眩,手背的印记传来空虚的刺痛——强行激活遗迹和融合碎片的消耗,比她预想的要大得多。
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岩洞暂时休整。林晓禾顾不上喘口气,立刻取出所有能用的药材,捣碎后兑上净水,调成浑浊的褐色净化溶剂。
然后,她盯着自己手背的印记,凝神静气,尝试引导里面一丝暗金色的能量光点。
这能量来自“星锚”碎片,本质极高,还带着强大的稳定和修复特性。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丝光点融进药液里。
神奇的变化瞬间发生了——浑浊的褐色药液变得清澈透亮,还泛着淡淡的金光,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清香弥漫开来。
“把他扶起来。”林晓禾对石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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