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异动引发的“镇魂石”共鸣,再加上巡察司修士的突然闯入,把聆道阁里的气氛逼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副使眼里精光爆闪,仿佛终于攥住了能把林晓禾钉死的铁证。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林晓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底因玉盒异动而起的惊骇。
现在不是琢磨玉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破掉眼前这要命的指控。
她甚至没去看那些围上来的修士,目光死死锁在那份所谓的“血书”上,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异象压根没发生过。
“邪物?”林晓禾抬起眼,看向副使,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副使大人说的,是这个吗?”
她伸出右手,不疾不徐地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法器的外层空间——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
瓶身贴着栖霞谷特制的标签,里面装着半瓶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这是黑风峡一战后,她特意封存的一小份“门扉脓血”样本,本来是用来研究污染的,此刻正好拿来转移焦点。
“这是黑风峡的污秽脓血样本,我栖霞谷研究污染用的。”
她把玉瓶轻轻放在金属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要是这东西能引动贵阁的阵法共鸣,那恐怕贵阁的‘镇魂石’,得好好检修检修了。还是说,青云宗的阵法,对‘门扉’衍生的污秽之力,也这么‘敏感’?”
她巧妙地把玉盒引发的异动,全推到了这瓶脓血样本头上。
同时还反将一军,质疑聆道阁阵法的可靠性,甚至暗戳戳地指青云宗对“门扉”力量的研究,可能也不干净。
副使的脸色瞬间一僵,目光狐疑地在那瓶脓血样本和林晓禾平静的脸上来回扫。
玉瓶散发出的污秽气息确实让人膈应,拿来解释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诡异共鸣……好像也勉强说得通?
他一时竟没法直接反驳。
林晓禾没给他细想的机会,手指重新点回那份血书,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真相的锐利:“副使大人,我们还是先说说这份所谓的‘莫炎遗书’吧。您刚才指控我勾结邪教、意图开启灾厄之门,证据就是这东西?”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像刀子一样,逐字逐句地开始剖析:“第一,说说书写材料。这块布确实和莫炎的衣袍料子像,但莫炎这人素来细致,尤其是涉及重要记录或者配方的时候,从来只用特制的鞣制兽皮或者符纸,就是为了能长久保存。就算是匆忙间留遗言,撕扯衣角也有可能,但……”
她指尖虚点血书边缘一处细微的毛边,“这撕扯的痕迹太整齐了,边缘甚至还有轻微的灼烧硬化处理,看着像是为了模仿仓促撕下的样子,特意做出来的,这反倒露了马脚。”
“第二,说说书写内容和信息上的矛盾。”
林晓禾语速加快,逻辑清晰得让人挑不出错,“血书里说我‘学习禁忌知识’、‘意图开启灾厄之门’。可我跟莫炎最后一次分开,是在坠星湖外围。
当时我们刚遭遇意外,彼此失散。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后来在湖底经历了什么?更别说断言我‘学习’了什么东西?这是其一。”
“其二,血书里还提到了‘万修冢’,还把坠星湖和万修冢的异动扯到一起。但莫炎失踪的时候,黑风峡——也就是万修冢外围——的污染还没大规模爆发,我栖霞谷也从没公开去过那里。
他要是真在坠星湖留下血书,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把几百里外还没闹出动静的万修冢牵扯进来?除非……写下这份血书的人,是在黑风峡的事情发生之后,才伪造出来的!”
副使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林晓禾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莫炎要是真发现我有这么大的‘滔天罪行’,凭他的性子,还有他对我栖霞谷的感情,第一选择绝不可能是写下这么一份指向模糊、更像是在泼脏水而非预警的血书,然后悄无声息地‘失踪’。
他要么会当场跟我对质,要么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更确凿的证据或者警告,送回栖霞谷他信得过的同僚手里!就像……”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就像他在坠星湖遗迹里,真正做的那样!”
她直视着副使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副使大人,你们拿到这份‘血书’,有没有仔细鉴定过它的书写时间?有没有比对过莫炎其他手稿的灵力残留和书写习惯的细节?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一份关键的‘罪证’,会在莫炎失踪数月之后,才突然出现在你们手里?而提供这份血书的人,又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反问,像重锤一样砸在死寂的质询室里。
副使眼神闪烁不定,旁边记录员握笔的手也有些僵硬。
林晓禾的剖析条理分明,直戳这份血书的核心疑点,它的真实性,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比起急着用这份漏洞百出的‘血书’定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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