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还没散尽,栖霞谷口已是一片肃穆。
三辆改装过的特制马车停在阵法边缘,车身上加持了加固和隐匿符文。
十余匹健壮的驮兽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
林晓禾、沈墨轩、苏晚晴,还有另外四名精挑细选、各有专长的学员,全都整装待发。
他们换下了栖霞谷的常服,穿了便于长途跋涉的简装,外罩的“赤焰氅”也换成了不惹眼的深色。
来送行的人不多,只有老徐、晓叶、赵大河等寥寥几位核心。
气氛凝重,没人多说什么客套话。
老徐把几个封得严实的储物袋递给沈墨轩,低声道:“沈掌柜,这是先生嘱咐准备的路引、通关文书,还有沿途几家可靠联络点的信物和暗号。里面还备了些南离特产的‘土仪’,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沈墨轩默默接过,点了点头。
赵大河挨个拍了拍随行学员的肩膀,嗓门洪亮:“小子们,都机灵点!把先生和苏教习护好了!要是回来少了一根汗毛,老子扒了你们的皮!”学员们立刻挺直胸膛,用力点头应下。
药王会的姜会长派人连夜送来了一批上等丹药和补给,附言很简短:“前路多艰,聊表心意,盼早传佳音。”百炼门虽然没派高层露面,却也托人捎来几件精心打造的小巧法器,全是适合长途旅行用的,算是摆明了支持的态度。
最让人意外的是黑石帮的雷豹。
他本人没出现,却派了个心腹头目,赶在天亮前送来一个沉甸甸的皮袋。
里面除了大量灵币硬通货,还有一块刻着黑石帮特殊标记的玄铁令牌。
那头目瓮声瓮气地传话:“帮主说了,出了南离,他鞭长莫及。但在南离地界,要是有不长眼的杂碎敢打诸位的主意,或者栖霞谷那边有风吹草动,他黑石帮的弟兄会‘盯着’。这块牌子,在南离几个大城的黑市和某些‘灰色’地界,或许能换点方便。”
林晓禾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
她看向那头目,平静道:“替我多谢雷帮主。栖霞谷,记下这份情谊了。”
她心里其实没完全信任雷豹,尤其是沈墨轩带回了关于“黑石”的疑点之后。
但眼下这种关头,多一份助力,哪怕来源不明,也总比多树一个敌人强。
最后,林晓禾走到晓叶面前。
晓叶强忍着泪水,把一个亲手缝制的护腕递给她:“先生,路上风大,这个……您戴着。”护腕的针脚细密,角落还绣着一枚小小的栖霞谷霞光纹样。
林晓禾接过来,戴在左手手腕上,正好遮住了手背印记的一部分。
她看着晓叶泛红的眼睛,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谷里的事,多听老徐的,但也要有自己的判断。遇事拿不定主意,就按我留下的‘锦囊’行事。最重要的,是保全大家。”
晓叶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先生,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晓禾没再多说,转身登上了中间那辆马车。
沈墨轩和苏晚晴也各自上车,四名学员两人一组,分别负责驾车和外围警戒。
车轮缓缓转动,碾过谷口的碎石路,发出规律的轱辘声。
驮兽的蹄声沉闷,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队伍驶出了栖霞谷的阵法范围,沐浴在渐渐明亮的晨光里,朝着北方,踏上了这段漫长而未知的旅程。
晓叶飞奔上谷口最高的一块岩石,踮起脚尖,努力朝着北方眺望。
她看着车队在山道上慢慢缩成小小的黑点,看着它们绕过山坳,看着旗帜最后在视线尽头晃了晃,终于彻底消失在那片赤红色的起伏山峦之后。
晨风拂过,带来远方干燥灼热的气息,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她在那块岩石上站了很久,直到日头升高,直到老徐在谷口轻声唤她。
晓叶最后望了一眼北方空茫的天际,转过身,从高高的岩石上一步步走下来。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已经变了,褪去了少女的彷徨,沉淀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沉稳。
她走到老徐和赵大河面前,声音清晰而稳定:“徐爷爷,赵大叔,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的目光扫过谷口那些同样带着不舍和担忧的留守同伴,一字一句,像是立誓,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先生,我会守好家。等您回来。”
栖霞谷的阵法光芒,在她身后缓缓流转,如同无声的承诺。
与此同时,北上的车队已经驶出了数十里。
马车内,林晓禾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不断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沈墨轩摊开地图,正和苏晚晴低声商讨着最优路线和可能的风险点。
旅途的初始还算平静。
南离火泽边缘的赤红景色逐渐向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崎岖的山地和越来越稀疏的植被。
晌午时分,车队在一处有溪流的林地边缘短暂休整。
学员们谨慎地布下警戒法阵,仔细检查着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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