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鸽子落在警车引擎盖上时,火狐狸的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这畜生耳朵上的绷带还在渗血,却弓着身子步步紧逼,红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像极了父亲养的那只斗犬,当年在警校的警犬大赛上,仅凭气势就吓退过三只德国黑背。
鸽子腿上的细铁丝缠着卷烟纸,展开来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用铅笔写着串数字:“3-7-19-22”。我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突然想起,张奇账本里的页码都是用字母代替的,A对应1,B对应2……这串数字换算过来,正好是“C-G-S-V”。
“城西客运站的储物柜编号。”李警官突然用牙齿撕开绷带,露出胳膊上还在渗血的弹孔,“C区7号柜,密码1922——是赵四海第一次走私香烟的年份。”火狐狸突然跳上仪表盘,爪子按住我口袋里的内存卡,那里存着蛇堂卧底名单,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名字后面,画着个客运站的简笔画。
警笛声刚靠近客运站,就看见门口停着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号被泥巴糊得只剩个“辽”字。火狐狸突然对着后备箱狂吠,我绕到车后看见道新鲜的抓痕,形状和它前爪的肉垫分毫不差——上周砸赌档时,它就是用这招撕开了张奇的后备箱锁。
“副局长的车。”李警官摸出气动弩,箭头的墨绿色毒液在阳光下像团流动的苔藓。我想起内存卡里的备注:“V负责转运‘货’,每周三下午三点。”今天正好是周三,客运站广播里传来女声:“开往邻市的307次班车即将发车……”
火狐狸突然冲进候车大厅,红毛在人群里像道闪电。我追过去时,看见它正对着个穿风衣的男人狂吠,那男人手里拎着个黑色行李箱,拉杆上缠着圈细铁丝——和灰鸽子腿上的材质一模一样。他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后颈露出半截蛇形纹身,被衣领遮住的部分,比老刑警的多了颗星。
“V级别的蛇堂成员。”李警官的弩箭已经上弦,“比赵四海低两级,却直接对境外头目负责。”风衣男突然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摔,锁扣崩开的瞬间,滚出来十几个用黑布裹着的长条形东西,露出的金属边角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是改装过的霰弹枪,和三年前父亲案发现场找到的弹壳型号完全一致。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时,火狐狸突然扑向风衣男的脚踝。这畜生像是算准了他要拔枪,用体重死死压住他的小腿,犬齿穿透牛仔裤嵌进皮肉里。我趁机扑过去按住他持枪的手腕,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将人按在地上,余光瞥见行李箱里的黑布上,绣着个吞尾蛇的图案。
“姓苏的,你爹当年就是这么被按住的。”风衣男突然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跪在码头仓库里,求我们放过你,说愿意把军火库的位置交出来……”火狐狸突然加重咬合力,他惨叫着说出后半句:“结果我们还是把他扔下楼了!”
李警官的弩箭擦着我耳边飞过,精准地钉在他的肩胛骨上。墨绿色的毒液顺着伤口往上爬,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却还在狞笑:“副局长在C区7号柜等着呢……他手里有你爹的录音带,说你……说你是个没出息的孬种……”
火狐狸突然松开嘴往储物柜跑,尾巴尖扫过地上的霰弹枪,枪管上的指纹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我追过去时,看见C区7号柜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红光——是定时炸弹的警示灯,倒计时显示还有三分钟。
“小心!”林小满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石膏鞋在地板上拖出火星,“我在作业本上记过,蛇堂的炸弹都有双保险!”她举起本子,最后页画着个电路图,红线连接着柜门和引爆器,“只要开门超过十秒,就算拆了定时器也会炸!”
火狐狸突然跳进柜子,用身体压住个黑色录音带。我伸手去够的瞬间,看见柜壁上贴着张照片:父亲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淌着血,面前站着个穿警服的人,侧脸和副局长一模一样。录音带的标签上写着:“交易品:苏然,交换条件:军火库地图。”
“还有七秒!”小满突然用拐杖撬开柜底的通风口,“从这里拿!”火狐狸叼着录音带钻进通风管,我伸手接住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嘀嘀”的急促提示音,赶紧拽着小满往旁边扑——炸弹在我们身后炸开,气浪掀飞了整排储物柜,铁皮像纸片似的漫天飞舞。
烟尘里传来副局长的咳嗽声,他手里举着把五四式,枪口还在冒烟:“苏然,把录音带交出来,我就让你当警校的特招生。”火狐狸突然从通风管窜出来,直扑他握枪的手腕,这畜生像是认准了所有拿枪指着我的人,三年前父亲坠楼那天,它也是这样扑向了赵四海的保镖。
“你爹当年就是这么跟我讨价还价的。”副局长侧身躲开,枪托砸在火狐狸的腰上,这畜生疼得呜咽一声,却还是死死咬住他的裤脚。我趁机扑过去,左手锁住他的喉咙,右手夺过手枪往地上一摔——枪身的刻痕硌得我手心发麻,是父亲警校毕业时的纪念款,枪套上还刻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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