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停在第七中学门口,火狐狸突然炸毛。它前爪扒着车窗狂吠,红毛根根倒竖,像团被激怒的火焰。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教学楼三楼的窗台蹲着只黑猫,正用爪子拨弄着块碎玻璃——那是蛇堂标记危险的暗号,三年前父亲坠楼前夜,我家窗台上就蹲过同样的猫。
“老刑警在教务处。”李警官捂着胳膊上的弹孔下车,绷带渗血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些。我摸出父亲的五四式检查弹匣,想起刚才在轧钢厂搜出的那份名单,张奇的名字后面画着个星号,旁边批注着“接头人:七中后勤”。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裤脚往教学楼拽,尾巴尖扫过花坛里的月季花,带起几片沾着露水的花瓣。
教务处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响。我推开门的瞬间,火狐狸猛地窜到办公桌底下,叼出只正在啃文件的老鼠——这畜生最恨啮齿类动物,当年父亲训练它时,就用老鼠当靶子练扑咬。老刑警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卷宗,看见我进来突然站起来,手里的钢笔“当啷”掉在地上:“苏然,你来得正好,张奇的账本缺了关键几页。”
我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点深蓝色的纤维,和赵四海西装的料子一模一样。火狐狸突然对着他的皮鞋狂吠,鞋跟处有块新鲜的刮痕,沾着轧钢厂特有的红锈。三年前那个说父亲是自杀的警察,此刻额角渗着冷汗,喉结不停滚动,像吞了只活苍蝇。
“您昨晚没回家吧?”我慢慢往后退,手按在枪套上,“轧钢厂的红锈沾在鞋上,三天都蹭不掉。”老刑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伸手去摸腰后的手铐,火狐狸突然扑上去咬住他的手腕,犬齿穿透皮肉的声响里,我看见他后颈露出半截蛇形纹身——被衣领遮住的部分,正好和太平间老头的图案连成完整的圆。
“蛇堂的人,果然无处不在。”李警官突然用气动弩抵住他的后脑勺,墨绿色的毒液在箭头上闪着冷光。老刑警疼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笑起来:“你们以为抓了赵四海就完了?蛇头断了,还有无数个蛇尾!当年你爹举报的军火,只是冰山一角!”
火狐狸从他口袋里叼出个微型U盘,金属壳上刻着个“奇”字——是张奇的私人物品。我插进桌上的电脑,屏幕上跳出段监控录像:上周三夜里,张奇戴着口罩走进七中仓库,和个穿后勤制服的人交接了个黑色箱子,箱子上的锁孔形状,和黄毛表哥脖子上那把铜钥匙完美契合。
“仓库在地下室。”李警官突然拽起老刑警,弩箭又往前送了半寸,“三年前你伪造现场记录时,就是在那间仓库吧?”老刑警的腿突然软了,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火狐狸趁机咬住他的脚踝,把他往门口拖——这畜生记得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就像记得父亲手心的温度。
地下室的铁门被铁链锁着,锁芯上缠着圈细铁丝,是道上“此路不通”的警告。我用黄毛表哥的铜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和档案袋里父亲画的机关图描述一致。火狐狸突然跳进通风管道,几秒钟后从里面传来爪子挠铁皮的声响,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仓库里堆着小山似的旧课桌,最上面那张的抽屉里,藏着个黑色箱子。我刚把箱子抱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小满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石膏鞋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苏然哥,小心!这箱子有机关!”她举起手里的作业本,最后页画着个爆炸装置的草图,和箱子底部的纹路分毫不差。
“是张奇的手笔。”我摸着箱子表面的蛇形花纹,想起赌档抽屉里那本吞尾蛇账簿,“他总喜欢在关键东西上装自毁装置。”火狐狸突然用前爪按住箱子的四角,那里各有个微小的凸起——父亲教过我,这种民国时期的保险箱,必须同时按住四个暗扣才能打开。
箱盖弹开的瞬间,股刺鼻的粉末飘出来。火狐狸猛地用身体挡住我的脸,自己却打了个喷嚏,红毛上沾着点点白色——是白磷粉,遇空气就会自燃。我赶紧合上箱子,看见里面铺着层深蓝色的丝绸,裹着个牛皮笔记本,封面写着“蛇堂分舵名单”,字迹和赵四海的如出一辙。
“张奇是赵四海的私生子。”李警官突然念出笔记本里的内容,“**年你父亲替赵四海顶罪时,张奇才十岁,被寄养在乡下——这也是他恨你父亲的原因。”我突然想起黄毛表哥说的“叛徒”,原来他们恨的不是父亲告密,而是赵四海让别人替自己儿子的亲爹顶罪。
仓库角落突然传来“咔嚓”声,火狐狸猛地扑过去,从堆破课桌后面拖出个穿后勤制服的老头。他手里攥着个打火机,裤脚沾着白磷粉,正是监控里和张奇交接箱子的人。“赵老板说了,账本要是被找到,就让这里变成火海!”老头突然把打火机扔向空中,火狐狸纵身跃起,在空中用嘴接住打火机,“啪嗒”一声踩灭在地上。
我用枪指着老头的太阳穴,看见他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的污垢——是炸药的残留物。“说!张奇在哪?”老头突然往墙上撞,火狐狸眼疾手快咬住他的后领,我追上去时,发现他嘴里藏着片氰化物,嘴角已经泛起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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