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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阁的残阳还未完全沉入山后,四道身影已裹挟着满身血污与硝烟,跌跌撞撞冲进了星陨山脉与万里荒原的交界。
林夜回头望了眼渐远的倒悬星辰峰,掌心还残留着云澈塞来的玉匣温度——那里面是星陨阁用三代人的性命换来的《星轨密卷》。
山风卷着焦糊味扑来,混着周不平粗重的喘息,将他的思绪拽回现实。
“他娘的,这追得也太狠了!”周不平一脚踹飞脚边的碎石,青竹杖重重戳进龟裂的荒土,“老子当年跟着玄霄师尊闯北域魔窟,都没被人撵得跟丧家犬似的!星陨阁那些小娃娃……最后那声‘恩公’喊得老子心都揪了!”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眶泛着水光,又猛地灌了口酒葫芦里的烈酒,辛辣顺着喉管烧进胃里,“走!赶在天罚殿的雷暴追上来前,找个地界歇脚!”
阿狸攥着林夜的衣角,小脑袋左顾右盼。像是从未见过这般荒凉的天地——枯黄的草茎在风里簌簌作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远处隆起的土包下,半截森白兽骨若隐若现,表面还凝着暗褐色的血痂。
她下意识往林夜身边靠了靠,蔚蓝的狐尾蔫蔫垂着:“林夜哥哥,这里连灵气都冷冰冰的,阿狸的尾巴都不暖和了。”
云澈裹着周不平找来的粗布外袍,怀中玉匣贴得更紧。她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看向林夜:“林公子,前方可有安全之处?星陨阁的星图残页记载,荒原深处有处‘地脉泉眼’,或许能暂避。”
林夜未答,左臂虚空珠的纹路正微微发烫。他闭目凝神,灵觉如潮水般铺开——这荒原看似死寂,实则处处藏着诡谲。地脉深处有断裂的空间碎片在游走,空气里飘浮着若有若无的怨气,像极了上古战场残留的业力。
“先寻个遮风处。”他开口,指尖凝聚起一缕暗金银灵力,在前方十丈处划开一道半透明的空间屏障。屏障后,几株半人高的怪草簌簌摇晃,叶片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今晚在此扎营。”
是夜,荒原的风刮得更凶了。
林夜盘坐在屏障内,逆魔功在经脉中奔涌如潮。他左臂的虚空珠纹路已蔓延至小臂,每一次运转都像有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在筋脉里穿梭,痛得他额角渗汗,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酣畅。
“臭小子,又折腾自己?”周不平拎着酒葫芦凑过来,盘腿坐在他斜对面,“你这虚空之力,莫不是要把身子骨撑爆?老夫当年练青木诀走火入魔,躺了三年才缓过来……”
“不妨事。”林夜收功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今日与那虬龙荒兽交手,我发现虚空印若与逆魔功的吞噬之力结合,竟能直接抽干对手本源。”他摊开掌心,一缕暗金气流盘旋其上,“就像这样。”
周不平眼睛一亮,凑近些嗅了嗅:“这气儿……像极了当年我在北域吞噬的魔晶矿脉!好小子,你这路子,是要当九域第一个‘吃灵石长大的’?”
阿狸蜷在云澈身边打盹,九条狐尾却绷得笔直。云澈轻抚她耳尖,目光落在林夜身上:“林公子这般拼命,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尽快变强。”林夜望向荒原尽头,“天罚殿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们要找的答案……或许就在这荒原深处。”
次日清晨,风沙稍歇。
四人沿着一道干涸的河床前行,沿途可见被风蚀成奇形怪状的石笋。行至正午,阿狸忽然拽住林夜衣角,指着前方:“林夜哥哥,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座十丈高的石峰后,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地面开始震颤,碎石簌簌滚落,紧接着,一头庞然大物缓缓走出阴影——
那是头形似巨蜥的荒兽!暗沉鳞甲覆盖全身,每片鳞甲间都流淌着土黄色光纹;额头嵌着枚拳头大的多棱晶体,浑浊的光芒将周围大地照得泛黄;最骇人的是它粗壮的尾端,密布着菱形骨刺,扫过之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虬龙荒兽!”周不平青竹杖往地上一顿,酒葫芦都吓掉了,“这畜生是荒原的土皇帝!皮糙肉厚到连玄阶法宝都难破防,额头那‘荒核’更是能凝土成山!它怎会出现在外围?”
虬龙荒兽猩红的竖瞳锁死四人,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它前肢一踏,地面瞬间软化成泥沼,四人立足处下陷半尺!与此同时,周围十余根石笋突然悬浮,裹挟着万钧之势砸来!
“护好云澈!”周不平暴喝,青竹杖青光暴涨,化作一道屏障抵住泥沼。阿狸九尾齐扬,蔚蓝狐火凝成火网,撞在石笋上炸开漫天火星。云澈指尖星光流转,勉强在头顶布下星辰光幕,却仍有碎石溅落,划破她的手背。
林夜却笑了。
他左臂虚空珠纹路骤然亮起,身影如鬼魅般从泥沼中窜出,直扑虬龙咽喉!
“逆魔·虚空裂!”
拳锋未至,空间已先裂开一道漆黑缝隙。那缝隙边缘流转着暗金银光芒,像头择人而噬的饿兽,瞬间撕开虬龙脖颈处的厚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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