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刘海中家。
刘海中扯了扯领口的扣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痛快。
许大茂被开除的事,在厂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他倒不是担心许大茂,那孙子是死是活,跟他刘海中没半毛钱关系。
他怕的是,许大茂那张破嘴,万一被逼急了,把他俩之前凑一块儿合计着要举报何雨柱的事给秃噜出去。
虽然他没真去举报,可架不住许大茂那坏种乱咬。
万一何雨柱那煞神以为自己也掺和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二大妈从厨房里探出头,看见他那张拉得老长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当家的,咋了?厂里不顺心?”
“不顺心?我顺心的很!”刘海中眼睛一瞪,没好气地吼了回去,“娘们儿家家的,别他妈瞎打听!做好你的饭!”
二大妈脖子一缩,不敢再问,赶紧跑去做饭。
没一会儿,一盘金灿灿的炒鸡蛋端上了桌。
在这个年头,这可是顶好的菜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围着桌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鸡蛋,喉咙一滚一滚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光天胆子大点,筷子在手里捏了又捏,小声问:“爸,我们……我们能吃一口不?”
刘海中本来就心烦,一听这话,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在厂里累死累活,回来吃口鸡蛋你们两个兔崽子还眼馋?要吃自己挣钱买去!两个废物!”
刘光天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嘴里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吃就不吃呗……反正我们也不是亲生的……”
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屋里,一字不落地全进了刘海中的耳朵。
刘海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个小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他“豁”地一下站起来,熟练的抽出腰间的皮带,对着刘光天就抽了过去。
“啪!”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不是亲生的!”
“嗷!”
刘光天惨叫一声,满屋子乱窜。
刘海中追在后头,皮带挥得虎虎生风。
旁边的刘光福吓得想躲,结果被刘海中一脚踹倒,皮带也跟着落在了他身上。
“还有你!刘光福,次次考试都不及格,你们怎么就不能跟你们大哥学学?”
一时间,中院都能听见后院传来的鬼哭狼嚎,还有二大妈带着哭腔的劝架声。
何雨柱正坐在自家门槛上剔牙,听着后院的动静,往地上“呸”地吐了口唾沫星子。
刘海中这草包,屁本事没有,打儿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何雨柱压根不知道,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第二天一早,他哼着小曲儿,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进了轧钢厂。
车刚停稳,李怀德的秘书小王就小跑着过来了。
“何主任,厂长找您。”
李怀德的办公室里,还是那股子高级茶叶的清香味儿。
“老弟,来了。”李怀德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脸上全是春风得意。
“许大茂那事,办妥了。”
他那口气,邀功的意思藏都藏不住。
何雨柱一屁股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大前门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才满脸佩服地开口。
“李哥,您这手腕,那真是没得说!雷厉风行,干净利落!我们这些当小弟的,看着都解气!”
“许大茂那小子,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就您有这魄力,一脚给他踹进粪坑里去!”
几句马屁拍过去,李怀德被哄得哈哈大笑,指着何雨柱点了点。
“你小子啊,就是会说话。”
何雨柱在厂里晃悠到下午三点多,眼看没什么事,就跟胖子打了声招呼,提前溜号了。
自行车骑得飞快,风从耳边刮过,带着几分凉意。
拐进一条回四合院必经的僻静胡同,这里两边都是高墙,平时就没什么人。
就在何雨柱快要骑出胡同口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的墙角窜了出来,直挺挺地就朝着他的自行车前轮撞了过来。
何雨柱眼角一跳,手下意识地死死捏住刹车。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胡同的宁静。
自行车的前轮几乎是贴着那人的裤腿停下,可那人却夸张地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顺势还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哎哟!哎哟喂!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汉子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呻吟,声音凄惨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腿真折了。
何雨柱跨坐在自行车上,脚撑着地,没动。
他看着地上那个演技浮夸的汉子,心里一句“妈卖批”差点脱口而出。
这年头,生活水平不怎么样,娱乐项目倒是挺超前。
碰瓷?
老子居然遇上传说中的碰瓷了?
“你这人怎么骑车的!没长眼睛啊!”
地上的汉子看何雨柱没反应,叫得更来劲了,“撞了人还想跑?没门!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何雨柱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把车梯子一踹,车稳稳当当立住了。
他没去看那汉子,反倒是弯下腰,仔细检查起自己的车圈。
然后,他才抬起头,冲着地上的人开了口,脸上带着点玩味。
“朋友,你这活儿,干得不地道啊。”
地上的汉子呻吟声一停,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何雨柱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您这碰瓷,专业水平有点低。你看,我这车圈都没挨着你,您那腿能有事?”
他蹲下身子,凑到汉子跟前,压低了声音。
“再说了,就你这身板,碰我?我这自行车可是永久牌的,钢口硬着呢。您这一下,别把我的车漆给蹭掉了,到时候,谁赔谁还不一定呢。”
那汉子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了恼羞成怒。
“你……你他妈的撞了人还敢威胁人?”
汉子朝着巷子吆喝了一声,从巷子拐弯处又走出来几个男的,堵住了胡同的出口和入口。
为首的一个,是个光头,手里还拎着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管。
他把钢管在自己手心上“啪嗒、啪嗒”地敲着,一步步朝何雨柱走过来。
地上的那个汉子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跑到光头身边,指着何雨柱。
“光头哥,就是这小子撞了我还骂人!”
光头上下打量着何雨柱,三角眼里全是凶光。
何雨柱也站直了身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不是碰瓷。
这是冲着他来的。
光头走到何雨柱面前,用手里的钢管指了指何雨柱的自行车。
“小子,嘴挺硬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得让人发毛。
“不过,今天这事儿,你准备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