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定下来,何雨柱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哼着小曲儿,蹬着自行车到了厂里。
他显是去了食堂后厨。
后厨里还是那股子熟悉的油烟味和饭菜香。
“哟,何厂长来了!”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怎么有空下到咱们这儿视察工作了?”
刘岚眼尖,第一个看见何雨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拿腔拿调地打趣。
何雨柱也不恼,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吃,都吃,喜糖!”
这话一出,整个后厨都热闹了起来。
“喜糖?何厂长,我们早就听马华说你娶媳妇儿了,等你这喜糖可等了好久了!”
黄师傅正在备菜,闻言手里的勺子都停了,扭过头笑着道:“何厂长,恭喜啊!”
何雨柱递了根烟过去,“下个周末,就在院里摆几桌。老黄,到时候我想请你过去帮我掌勺。”
“只要何厂长不嫌弃我手艺差,我随叫随到!”黄师傅把烟往耳朵上一夹,拍着胸脯。
“我这身手艺可都是你教的,别说掌勺,让我打杂都行!”
刘岚手最快,已经剥了一块糖塞嘴里,满脸都是笑容。
“哎哟,这糖真甜!何厂长,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们肯定去帮忙,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胖子和马华两个徒弟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挤到何雨柱跟前。
“师父!”
“师父!您结婚我们能干点啥?”
“干啥?把你们的本事都给我拿出来!”
何雨柱一人给了一拳,“到时候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菜要是炒砸了,我扒了你们的皮!”
“您就瞧好吧,师父!”马华梗着脖子,一脸的严肃,“保证不给您丢人!谁要是敢掉链子,我第一个不饶他!”
后厨里一片喜气洋洋,恭喜声不绝于耳。
何雨柱分完糖,跟大伙儿又贫了几句,这才擦了擦手,直奔办公楼。
李怀德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何雨柱也没敲,轻轻一推,探进个脑袋。
“李哥,忙着呢?”
李怀德正低头看一份文件,听见动静抬起头,一看是何雨柱。
“你小子,现在是副厂长了,进我这门还跟做贼似的。”他招了招手,“进来坐。”
何雨柱嘿嘿一笑,走进去把门带上,也不客气,自顾自地从李怀德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
“李哥,跟您说个事儿。”
“说。”
“老弟我,下周末办结婚宴席。”何雨柱吐了个烟圈,一脸的得意。
“就在院里摆几桌,这杯喜酒,您可无论如何都得来喝,给我做个见证。”
李怀德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这是天大的好事!必须到!”
李怀德笑着道。
“你结婚,我不但自己去,我把厂里几个头头都给你叫上!你何雨柱现在是咱们轧钢厂的门面,你结婚,厂领导班子不到场祝贺,那像话吗?”
“那敢情好!”何雨柱感谢道,“有李哥您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何雨柱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又揣着喜糖,挨个去了几个相熟的车间。
“王主任,下周末来喝喜酒啊!”
“刘师傅,我结婚,您可得来!”
“……”
何雨柱要大办酒席的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
上午刚在后厨分的糖,中午吃饭的时候,连冲压车间的老师傅都知道了。
“听说了吗?何厂长那喜糖,是大白兔奶糖,可甜了!”
厂里的人,反应各不相同。
那些跟何雨柱关系好的,自然是真心替他高兴。
而那些以前跟他关系一般,甚至有点瞧不上他的人,此刻心里都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听说了吗?何雨柱要结婚了,李厂长和厂领导都去!”
“我的乖乖,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厨子了,是副厂长!管着好几个部门呢!”
“你说……我要是上门去随个份子钱,以后万一有事求到人家,是不是好说话点?”
不少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
一车间里,机器轰鸣。
秦淮如正心不在焉地操作着机床,旁边几个女工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
“哎,你们听说了没,何副厂长,要办结婚宴席了!”
“能没听说吗?全厂都传遍了!听说新媳妇长得跟仙女似的,是咱们厂的播音员!”
“啧啧,真是好命。以前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啊,一飞冲天了!”
“可不是嘛,现在是副厂长,娶了漂亮媳妇,这日子,嘿!”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秦淮如的耳朵里。
她手上的身体一僵,拖着的钢坯都差点脱手砸到她的脚。
何雨柱要大办酒席?
她心里头针扎一样疼。
那股子疼,带着嫉妒,带着不甘,更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悔恨。
她脑子里各种画面闪过,全是何雨柱以前的样子。
他做了好吃的,自己一上门,他就颠颠儿的给自己盛上一碗。
可现在,他提着一大包她都没吃过几次的大白兔奶糖,满脸得意地发给别人,庆祝他娶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比她年轻,比她干净,还是个文化人的女人。
而自己呢?虽然跟了李怀德,好处没少拿,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关系。
李怀德那老狐狸,压根就是把她当玩物,这一点秦淮如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两相对比,秦淮如的心里堵得发慌,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了。
……
下班的铃声响起。
何雨柱刚走出办公楼,就被人给叫住了。
“柱子!哦不,何副厂长!”
何雨柱回头一看,是二大爷刘海忠。
刘海忠一脸谄媚的笑,快步跑到他跟前,那姿态,就差鞠躬了。
“何厂长,恭喜恭喜啊!天大的喜事!”
“我早就知道您是是咱们院里最有出息的!您看看,这不就应验了吗?”
刘海忠弯着腰,说着好话。
“我跟我们家那几个小子天天说,学谁?就得学何厂长!有本事,有担当,还念旧情!”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嘴脸,心里直乐。
想当初,这老小子可没少在院里摆他二大爷的谱,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的。
现在倒好,跟哈巴狗似的。
何雨柱客气的笑道。
“二大爷,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刘海忠搓着手,“那个……周末的喜酒,我一定到!一定到!”
“行啊,”何雨柱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有空就来喝杯酒。”
说完,他不再搭理刘海忠,推着自行车,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海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那股子谄媚才慢慢收敛,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