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何雨柱正跟林婉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暖黄的灯光下,气氛正好。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
林婉晴离门近,顺手就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秦淮如。
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只是那张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眼窝子底下还有点发青。
看见是她,林婉晴脸上那点笑意立马收了回去,也没让人进门的意思,就这么堵在门口,淡淡地问了一句。
“有事?”
秦淮如局促地搓了搓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好,婉晴妹子,我……我找柱子,有点事。”
何雨柱听见动静,从椅子上站起身,溜达到门口。
他往门框上一靠,连个正眼都没给秦淮如。
“秦淮如,找我啥事,说吧。”
“要是借钱,那就别开口了,我这没钱。”
他这话说的,跟拿锥子扎人没什么两样,一点情面都没留。
秦淮如的脸僵住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连忙摇着头,手也跟着摆。
“不,不是借钱!柱子,我不是来借钱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柱子,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今天下午……我婆婆家那些亲戚的事,给你和婉晴妹子添大麻烦了。”
“他们……我也就是早些年跟着回乡下的时候见过几回,真不熟,我哪能想到他们会干出这种混账事来!”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听上去委屈又无辜。
道歉?
何雨柱差点没乐出声。
这娘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贾张氏那帮亲戚跟她秦淮如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她道哪门子的歉?
这不过是找个由头,想把之前断了的路子重新续上罢了。
他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行,这事我知道了。”
“反正人已经被万所长带走了,敲诈勒索,再加上威胁,判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股子不耐烦的劲又上来了。
“你走吧,以后没什么大事,别老往我们家门口跑。”
“你一个寡妇,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还是避避嫌的好,免得院里人说闲话,对你我名声都不好。”
这话说的,比刚才那句还狠,简直是把秦淮如的脸皮扯下来扔在地上踩。
什么叫你一个寡妇?
这是明着告诉她,别再打着任何主意靠近了。
秦淮如整个人都愣在那,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没掉下来,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何雨柱懒得再看她演戏,转身就回了屋,“砰”的一声,直接把门给带上了。
门外,秦淮如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整个人钉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朝着紧闭的屋门方向,又看了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
最后,她冲着门,几乎是用蚊子叫的声音说了句“妹子,那我走了,以后有啥事你吱声”,然后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挪回了自家那黑漆漆的屋子。
林婉晴站在门后,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远去,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她转过身,看着何雨柱又靠回椅子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
“当家的,我看这秦淮如……也挺可怜的。”
“一个女人家,婆婆进去了,男人没了,还拉扯着两个孩子,日子肯定不好过。”
何雨柱听了这话,乐了。
他冲着林婉晴招了招手。
“媳妇,你过来。”
林婉晴走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拉着坐到腿上。
何雨柱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媳妇,你就是心太善。”
“你这啊,是彻彻底底上了秦淮如的当了。”
“这娘们,可一点都不简单,肚子里弯弯绕绕,八百个心眼子都不止。”
“你别看她刚才那副样子,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的,好像天塌下来都砸她一个人头上了。”
“背地里那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你以为她真是来道歉的?”
林婉晴眨了眨眼,有点疑惑。
“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何雨柱哼了一声。
“那说法可就多了去了。”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嘛,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拿她那副可怜相出来博同情,跟钓鱼似的,专钓老实人。”
“以前有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在家里镇着,跟个紧箍咒一样天天念叨,她秦淮如还不敢太放肆。”
“现在你再看看,老虔婆进去了,她娘家那帮吸血鬼也被我送进去了,没人能管着她了。”
“这不,立马就原形毕露,心思活泛起来了。”
他点了点桌子,继续分析。
“你想想,要是贾张氏还在院里,她秦淮如敢大半夜地跑来敲我的门吗?”
“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老虔婆能当场撕了她!”
“而且,她这个道歉,本身就不成立。”
“张大山那一家子,跟她秦淮如有什么血缘关系?”
“说白了,就是她前婆家的亲戚,她凭什么来道歉?”
“她有什么资格来道歉?”
“这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没关系。”
“她这么做,不过是找个台阶下,看我现在日子过好了,又是副厂长,又是劳模提名的,想把关系重新修复起来,好继续从我这捞好处呢。”
林婉晴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之前还真没往这么深的地方想。
现在被何雨柱这么一掰扯,顿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她细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如果秦淮如真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本分,那她今晚就不该来。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那这个女人的心思,可真够深的。”林婉晴忍不住感叹。
何雨柱看自家媳妇想明白了,满意地笑了。
“这算什么。”
他凑到林婉晴耳边,压低了声音,那股子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我再告诉你点别的。”
“秦淮如在厂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我可听说了,厂里好些个单身的光棍,都跟她走得挺近乎。”
“有时候,给个白面馒头,或者塞俩窝头,就能偷偷摸摸人家的小手。”
林婉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何雨柱继续往下说,声音更低了。
“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咱们厂里那个李怀德,跟这秦淮如,也有点不清不楚的接触。”
“不过这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烂在肚子里,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要不然让李怀德知道了,他那个人心眼小,这事可不好善了。”
这下,林婉晴是真的被惊到了。
李怀德是谁?
那可是轧钢厂的一把手!
秦淮如一个刚转正的学徒工,居然能跟他扯上关系?
林婉晴不是傻子,她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当家的现在是李怀德跟前的红人,要是被李怀德知道他们夫妻俩在背后议论他的私事,那面上可不好看。
她没好气地在何雨柱胳膊上拍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
“当家的,你放心吧,你以为我傻啊!”
“这种要命的事,我能往外说?”
何雨柱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林婉晴搂得更紧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媳妇是天底下最聪明的!”
他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心里头那点火苗子又开始往上蹿。
“不过嘛……”
他坏笑着,在林婉晴耳边吹了口气。
“说正经的,我饿了。”
“媳妇,咱俩进屋加个餐,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林婉晴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