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和胖子闷吼一声,撒丫子就往外跑。
师父的话就是天条,必须立即执行。
院子人都围着贾张氏,指指点点,乱哄哄的。
空气里,烧焦的木头味,还有贾张氏身下那股子骚臭,混成一团,熏得人直犯恶心。
何雨看向脸上还惊魂未定林婉晴,拍了拍她的手背。
“媳妇儿,没事儿了!”
刚才那股子要把人活撕了的火气一退,不少人这会儿手脚都开始发软,后背见了风,凉飕飕的。
眼珠子瞟着地上那摊肉,听着那进气少出气多的哼哼,心里直打鼓。
这……别真给打死了吧?
刘海忠心里最毛,他刚才可是跳着脚喊打的头一号。
他挪到何雨柱身边,压着嗓子。
“柱子,你看这……要不先送医院?真闹出人命,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啊。”
何雨柱掀了掀眼皮,那一眼扫过来,刘海忠的后半句话直接咽了回去。
“二大爷,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这老东西,一身的肥膘就是给她扛揍用的,死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三分。
“再说了,是她放火要烧死我们一院子的人,咱们这是正当防卫。公安同志来了,也不会找我们麻烦。”
这话一出口,院里人悬着的心一下就落了地。
对啊!是她先作妖害人的!我们怕个球!
没多会儿,几束雪亮的手电光柱从前院劈开黑暗,晃得人睁不开眼。
万所长带着两个公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那张国字脸绷得能刮下层霜。
“怎么回事!谁报的案?”
万所长一进院,看见这满地狼藉,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
刘海忠立马颠儿颠儿地迎上去,指着地上的贾张氏,又指了指何雨柱家烧黑的门框。
“万所长!您可算来了!出大事了!贾张氏,她放火!想把我们一院子几十口全烧死!”
雪亮的手电光柱“唰”一下钉在贾张氏那张肿得发亮的猪脸上,又跳到那块焦黑的门板上。
万所长走到何雨柱跟前,直接问:
“何副厂长,你说。”
何雨柱指着地上的贾张氏,话不多。
“半夜,我在屋里闻着味儿不对,门着了。我踹开门,就看见她那个滚圆的背影往家跑。”
他又一指桌上那个蓝边大碗。
“万所长,那就是从她家搜出来的,您闻闻,一鼻子煤油味儿。”
万所长走过去,端起碗凑到鼻子下一闻,脸色更黑了。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
“就是她!这老虔婆的心是黑的!”
院里人七嘴八舌,抢着作证。
万所长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他走到贾家那扇被踹烂的门前,手电光往里一扫。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淮如扶着门框,两条腿软得站不直,晃晃悠悠地挪了出来。
她头发散乱,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嘴唇哆嗦着,活脱脱就是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寡妇。
她一出门,就对着万所长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了。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给您磕头了!”
她一边哭,一边“咚咚咚”地拿脑门撞地,没两下额头就红了一片。
可她心里却在飞快地算账:老东西进去了,每个月四块钱就省下了!厂里发的粮票布票,再也不用分她一半!李怀德那边再哄哄,棒梗和小当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她哭得越惨,心里就越畅快。
“我婆婆她……她就是一时糊涂啊!她不是有心的!”
秦淮如的哭腔里带着颤抖。
“她就是恨柱子要送她回乡下,脑子一热……就干了傻事!求求您,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把贾张氏放火的动机给钉死了。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心里直乐。
好家伙,这演技,这台词,不去演白毛女真是屈才了。
万所长让身边的小公安把秦淮如扶起来。
“行了,别哭了!是不是糊涂,我们公安机关会调查清楚!”
他一挥手,对着地上那摊烂肉命令道:
“拷起来!还有这个碗,证物,带走!”
两个公安上前,掏出手铐就要动手。
冰凉的铁环碰到手腕的瞬间,一直装死的贾张氏睁开了眼,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那股子爆发力,把两个年轻公安都吓了一跳。
“滚开,别碰我!”
她嘶声尖叫,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那一身肥肉还真不是白长的。
她指着何雨柱,那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和癫狂。
“他是妖怪!他不是傻柱!”
“你们都被他骗了!原来的傻柱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是占了他身子的野鬼!我亲眼看见他跟鬼说话!他会妖法!”
“我不是放火!我是在为民除害!我是在烧死这个妖怪!你们应该感谢我!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烧死!”
贾张氏的话,让整个院子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老虔婆是真疯了!”
“打傻了吧?开始说胡话了!”
“还妖怪,她咋不说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呢?”
何雨柱心里也是一乐。
嘿,这老东西急中生智,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可惜,现在是新社会,谁信这个?
万所长一张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当了这么多年公安,当着他的面搞封建迷信,妖言惑众,这贾张氏是头一个!
“闭嘴!”
他厉声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宣扬封建迷信!我看你是罪加一等!”
“来人!给我铐上!带走!”
两个公安不再客气,一左一右架住贾张氏的胳膊,“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牢牢锁住了她那双肥手。
“我不走!我没错!你们抓错人了!”
贾张氏拼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绝户!你不得好死!老天爷会收了你的!”
“秦淮如!你个小贱人!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咒骂声在院子里回荡,两个公安拖着她,就像拖着一条死狗,头也不回地往院子外走。
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脸上全是解气的神情。
秦淮如站在人群后面,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没人看见,她垂下的嘴角,正死死压着一抹弧度。
何雨柱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万所长:“万所长,辛苦您跑一趟。”
万所长摆摆手,一脸的无奈:“何副厂长,你这院子可真是不消停。行了,人我带走了,后续会通知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放火罪,性质恶劣。再加上你现在的身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又是劳模提名。这事儿影响很坏,法院那边肯定会重判,估计没个十二年以上出不来。”
十二年。
何雨柱心里盘算了一下,贾张氏今年五十一,十二年后就是六十三。
就她那身子骨,能不能在劳改农场里熬到出来,还真不一定。
也行,够她受的了。
万所长带着人走了,院子里还闹哄哄的。
何雨柱环视一圈,朗声说道:
“行了,大伙儿都散了吧,回去睡觉。今儿个的情,我何雨柱记下了!”
【叮!检测到贾张氏因纵火罪被捕,即将面临长期牢狱改造,精神与**将遭受双重折磨,系统掠夺其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10年!】
【当前剩余寿元:315年零9个月】
何雨柱拉着林婉晴的手,正准备回屋。
他忽然觉得后脖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一股子阴冷的视线,黏糊糊地从背后贴了上来。
他猛地回头。
贾家那扇被踹烂的门后,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正死死地盯着他。
是棒梗。
那孩子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哭。
他那张瘦小的脸上,只有与年龄不符的阴鸷和仇恨,像一头躲在草丛里、准备扑咬的狼崽子。
四目相对,何雨柱冲他咧嘴一笑,。
他抬起右手,在自己脖子前,轻轻地、慢慢地横着划了一下。
棒梗瘦小的身子一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整个人“嗖”地一下缩回门后。
何雨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老的送走了。
这小的,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