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渐爬过高大的桂花树,把庭院里的青石板照得发亮。苏清鸢坐在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账本残页,外祖父的字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个小小的五角星像颗钉子,钉在她心里 —— 这或许就是解开 “救命的钱” 谜团的关键。她抬头看向窗外,风卷起几片枯黄的桂叶,打着旋落在窗台上,像极了那些绕来绕去的线索,总在快要抓住时又飘远。
顾晏辰靠在对面的沙发上,左臂微微抬起,避免碰到沙发靠背。伤口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额角的细汗刚被他悄悄擦掉,却又在鬓角沁出一点湿意。他的目光落在苏清鸢手里的残页上,却不敢看得太专注,怕被她察觉自己的在意,只能假装看墙上挂着的旧钟 —— 那是苏清鸢外祖父年轻时买的,钟摆晃了几十年,此刻仍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像是在数着两人之间沉默的时光。
“技术人员怎么还没回消息?” 苏清鸢终于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把残页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按在布料上,像是在确认它还在。
顾晏辰的喉结动了动,刚想开口说 “别急,应该快了”,却又把话改成了:“他们查车牌号需要时间。”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苏清鸢更急 —— 他怕神秘人会提前转移,怕下一次危险来得更快,更怕苏清鸢会独自面对。
他下意识地想往苏清鸢那边挪一点,离她近些,可刚动了动身子,又想起她眼底对顾家的戒备,硬生生停住动作,转而拿起桌上的水杯,假装喝水。水杯是苏清鸢刚才用过的,杯口还留着一点她的温度,顾晏辰的指尖碰到杯壁时,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缩了缩,又若无其事地握住杯身。
就在这时,苏清鸢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 “技术部”。她立刻接起,身体不自觉地坐直:“怎么样?查到了吗?”
顾晏辰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尽管表面上还维持着放松的姿态,手指却在身侧悄悄蜷紧。他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苏清鸢的眉头一点点皱起,又慢慢舒展开,最后说了句 “好,我知道了,谢谢” 才挂了电话。
“查到了?” 顾晏辰的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 显得太在意了。他赶紧补充道,“地址在哪?”
“在城郊的旧码头,” 苏清鸢拿起沙发上的包,起身就要走,“技术人员说,那辆车昨天傍晚停在旧码头的仓库附近,一直没离开过。”
顾晏辰也跟着站起来,动作太急,左臂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苏清鸢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 有担忧,也有戒备。“你别去了,”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点,“你的伤口还没好,留在这等消息就行。”
顾晏辰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担忧那么明显,却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他想答应,想让她放心,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不行,旧码头那边太偏,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我可以让阿力陪我去。” 苏清鸢说着,就要给阿力打电话。
顾晏辰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机,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又飞快地收回,只留下一点短暂的温度。“阿力还在盯着工厂,抽不开身。”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可眼神里却藏着恳求,“我跟你去,我不会拖后腿,只是帮你盯着点周围的情况。”
苏清鸢看着他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他被纱布裹得严实的左臂,沉默了几秒。她知道顾晏辰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更重要的是,旧码头确实偏僻,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好吧,” 她最终还是松了口。
顾晏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扬了一下,又飞快地压下去,假装整理衣领:“知道了。” 他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 她终究还是同意让他陪了。
两人走出老宅,阳光已经变得有些刺眼。顾晏辰把车钥匙递给苏清鸢:“你开车,我坐副驾。” 他怕自己开车时伤口疼,会影响安全,更怕苏清鸢会因为他开车而不自在。
苏清鸢接过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顾晏辰坐在副驾上,左臂小心地靠在扶手上,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
顾晏辰的目光落在苏清鸢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 她的手指很细,指甲修剪得整齐。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城郊的旧码头。码头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岸边的吊机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破旧的木箱和渔网,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是前面那个仓库。” 苏清鸢指着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仓库,压低声音。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动静。
顾晏辰下车时,扶着车门缓了几秒,等伤口的痛感稍微缓解些,才跟上苏清鸢。他走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环境 —— 码头的集装箱后面、吊机的阴影里,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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