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锋利的剑,劈开了后山弥漫的晨雾与厮杀的硝烟。李警官带着重案组的警员们迅速封锁了现场,身着防弹衣的警察们手持盾牌,将剩余的亡命之徒团团围住,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这群浑身是血的暴徒,无需多言,便已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沈丽还想挣扎,却被两名警员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铐 “咔嚓” 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那清脆的声响,像是为她这场疯狂的复仇之路画上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句号。她依旧在嘶吼,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被抬上担架的顾晏辰,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顾晏辰被抬上救护车时,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后背的枪伤贯穿了肺部,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原本紧握的拳头也无力地松开,指尖的血痂随着颠簸的车身轻轻晃动。
顾建军紧随其后,趴在救护车的车窗边,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念叨着儿子的名字,往日里在商场上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位老父亲的焦灼与无助。
顾明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也想跟着上车,却被警员拦住。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医院的急救室灯火通明,红色的 “手术中” 指示灯亮得刺眼。顾晏辰的手术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
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时,摘下沾满汗水的口罩,疲惫地叹了口气:“子弹贯穿了右肺下叶,还伤到了两根肋骨,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我们已经尽力取出了子弹,做了肺叶修补手术,止住了出血,但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另外,他手臂上的旧伤和新伤都很严重,尤其是右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肌腱受损严重,术后需要长时间的康复,否则可能会影响手部功能。”
顾建军听完,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旁的助理扶住。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医生,无论花多少钱,用最好的药,一定要保住我儿子的命,拜托你了。”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顾明轩站在走廊冰冷的瓷砖上,看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顾晏辰之所以伤得这么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他。当年他被顾建成蒙蔽,帮着做了不少助纣为虐的事,间接害死了苏明宇和苏阿姨,如今哥哥用命护着他,这份恩情与愧疚,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声音低沉而坚定:“张律师,麻烦你尽快向监狱管理局提交申请,我这边病情已经痊愈,符合收监条件了,该回监狱继续服刑了。”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愣了一下:“明轩少爷,你当初是因为在监狱内突发性中毒,多脏器衰竭,危及生命,才依据《刑事诉讼法》获批暂予监外执行(保外就医)的。现在虽然病情稳定,但顾家正逢多事之秋,晏辰少爷还在昏迷,你要是现在回去,建军先生根本分身乏术,不如再等……”
“不能等。” 顾明轩打断了他的话,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保外就医是让我治病的,不是让我躲事的。现在医院已经出具了《病情痊愈医学鉴定报告》,证明我身体各项指标均已达到监内服刑标准,不再符合保外就医的法定条件。继续滞留在外,不仅不合规,我心里也不安。况且,我在监狱里,或许能静下心来,想起一些当年顾建成和‘黑鸦’组织勾结的细节,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张律师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应了下来:“好,我会尽快办理。我这就带着医院的鉴定报告、治疗记录,向作出暂予监外执行决定的监狱管理局提交《撤销保外就医收监执行申请书》,等批复下来,就会收到正式的《收监执行通知书》。”
顾明轩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晨雾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身上,却暖不透他心底的寒凉。他暗暗发誓,等他刑满释放,一定要用余生弥补过去犯下的罪孽。
顾晏辰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顾家上下乱成了一团。顾氏集团的股价因为后山枪战、核心掌舵人重伤昏迷的消息连续三个交易日跌停,市值蒸发近百亿,创下公司上市以来的最大单周跌幅。
不少中小股东聚集在集团楼下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竞争对手趁机散布负面消息,恶意收购流通股,抢占市场份额。更致命的是,苏清鸢提交的账本证据,让顾氏集团旗下宏远贸易、盛达投资和天启地产三家核心子公司被警方立案调查,银行账户被冻结,占集团总营收六成的主营业务彻底停摆,多个正在推进的重大项目被迫停工,供应商纷纷上门催款,银行也收紧了信贷额度,顾氏集团一下子陷入了成立以来最严重的经营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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