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特么冻死我了!老九,给我拿盒罐头吃!”刚走进屋的老陈对着沙发上望天的非主流喊道。
零下三十七度的风把老陈的围巾冻成了铁板,他缩着脖子往衣领里埋了埋,睫毛上的冰碴子刮得眼皮生疼。
怀里的药瓶用三层塑料袋裹着,贴在胸口最暖的地方,硌得肋骨发紧。这小半瓶碘伏和几包纱布,是他用半袋发霉的白菜种子从那三个“傻小子”手里换来的,此刻比黄金还金贵。
我侄子小李的腿还在渗血,要是再感染,这孩子就真挺不过去了。
曾经的“御景湾”别墅区,此刻像一头趴在雪地里的豺狼,院墙被加高了四五米,顶端焊着密密麻麻的钢刺。最显眼的是正门那扇钢门,足有半米厚,原本的玻璃幕墙早被拆得一干二净,换成了加固的钢板,上面留着几个拳头大的观察窗。
观察口里是金属的箭头,如同死亡之眼,凝视着来犯之敌。
他放慢脚步,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凹槽的木牌!这是他们的通行标识,外面的人每天更换不同的令牌,只有守门队长知道当天的暗号。
走到离钢门还有十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把木牌举过头顶,对着观察窗晃了晃。里面沉默了几秒,传来“咔哒”的机械声响,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钻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三哥?后面没人跟吧?”
“就我们两个,小虎子。”老陈拍了拍身后的空背包。
“那几个小子是什么什么基地的,傻得很,没起疑心。”扩音器里又静了片刻,接着是齿轮转动的沉重声响,钢门缓缓向侧面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冷风裹着雪粒灌进来,吹得老陈两人一个哆嗦。
门后站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脸上冻得通红,手里的钢管上缠着防滑的麻绳,见老陈进来,立刻上前搜身。“别怪我三哥,这是您定规矩,哪怕是自己人,从外面回来都要过一遍,没人能例外。”
老陈摆了摆手,“没事!你做的很好,晚上加个蛋吃。”
“药呢?三哥。”左边的年轻人摸到老陈胸口的药瓶,眼神亮了亮。老陈按住他的手,往里面努了努嘴:“先给小李用,这孩子腿快烂了。”
年轻人没再追问,侧身让他进去。钢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隔绝了那片白茫茫的绝望。老陈松了口气,跺了跺冻得发僵的脚,靴底的冰碴子落在地面,几个小弟立马递上来暖被和热好得羽绒靴。
别墅区的内部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原本的绿化区早被推平,改成了巨大的训练场,几个赤着胳膊的壮汉正在举着冻硬的沙袋锻炼,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皮肤往下淌,落在橡胶地上,瞬间就碎成了八瓣。
旁边的空地上,有人在用砂轮打磨钢管,火星在冷空气中炸开,转瞬即逝。老陈顺着铺着木板的路往前走,脚下的木板下面垫着厚厚的干草,是为了隔绝地面的寒气。
这些细节,都是老陈带着大家一点点弄起来的。
这里的别墅早就被打通了,十几栋联排别墅的墙壁被全部拆除,改成了一个巨大的连通空间。
屋房间四周铺着从工厂里运来的保温棉,外面又盖了两层防水布,即使是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里面也能维持在零上几度。
空间被分成了几个区域:左边是住宿区,几十张上下铺整齐地排列着,铺着厚厚的酒店床垫和捡来的棉被;中间是物资区,货架上码着罐头、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每一样都贴着标签,写着领用日期和数量;右边是医疗区和武器库,用帆布隔出了独立的空间,此刻医疗区的帐篷里正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受伤人员的呻吟声。
“三哥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正在整理物资的几个年轻人都抬起头。
老陈挥了挥手,径直往医疗区走去,刚走到帐篷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
一个寸头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靠在帐篷杆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衬着羊毛衫,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手掌延伸到肘关节弯曲的位置,是多年前和流民打架时留下的。
他的眼神很亮,像狼一样,扫过老陈的脸,最后落在他胸口的药瓶上。
“钓着大鱼了?老三!”虎子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老陈点点头,把药瓶递给他:“一个小安置点基地的人,手里有种子。
玉米、土豆、白菜都有,还有不少压缩饼干和药品。看他们的装备,应该是安置点的核心成员,手里说不定还有枪。”虎子接过药瓶,对着灯光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说那几只‘假大雁’管用,这都快开春了,谁不想抓住点活气?”
老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屋顶,那里有一个用钢管搭成的架子,几个年轻人正在往下收东西。那是几只用防水布和细铁丝做成的大雁风筝,翅膀上涂着和真大雁一模一样的棕褐色颜料,尾巴上系着细细的钢丝绳,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屋顶的滑轮。老陈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差点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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