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价值连城、能让园艺界抖三抖的‘永恒’昙花?”陆北辰蹲在培养箱前,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看起来……呃,挺绿。而且只有三个花苞?咱们忙活了两个月,就为了这三朵小白花?”
林栀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培养箱的光照角度,头也不回:“第一,它现在还不是白色,要开花前才会变白。第二,三个花苞已经创纪录了——普通昙花一次最多开一朵。第三,它的价值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基因。它能持续开放六小时,花瓣在月光下会呈现珍珠光泽,而且——”
“而且它的花香能让蜜蜂放弃采蜜直接求婚。”沈司珩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运输箱,“这是刚送来的,航空级恒温恒湿箱,带防震系统和GPS追踪。陆北辰,检查一下。”
陆北辰接过箱子,拿出设备开始扫描:“嚯,这配置,比护送国宝的装备还豪华。温度控制精度±0.1度,湿度控制±2%,内部摄像头,实时数据传输……老大,你确定咱们送的是花,不是核弹头?”
“从商业价值来说,差不多。”沈司珩走到林栀身边,看着培养箱里那株不到三十厘米高、却承载了无数期望的植物,“伊丽莎白那边传来的评估报告,‘永恒’如果成功展出并获奖,商业授权费保守估计八位数起。如果后续开发出药用价值……”
他没说完,但林栀明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必须把它安全送到伦敦国际园艺展——不仅是为了奖项,更是为了向外界证明,这项研究有实实在在的价值,值得投资和继续。
“运输路线规划好了。”陆北辰在电脑上调出地图,“明天上午十点出发,乘坐我们的私人飞机——已经改装过货舱,能维持培养环境。飞行时间两小时,抵达伦敦后由专业安保团队护送到展馆。全程我监控,连只苍蝇靠近都会触发警报。”
林栀轻轻触摸着昙花的叶片,感受那细腻的触感。这株植物从一粒花粉开始,经过无数次失败,终于长成现在的样子。它见证了她无数个不眠之夜,见证了沈司珩笨拙但认真的帮忙,见证了陆北辰写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监测程序。
“会顺利的,对吧?”她轻声问,不知道在问谁。
沈司珩握住她的手:“会的。我保证。”
他的保证通常很管用——除了在涉及植物的事情上。因为植物有自己的想法,天气有自己的脾气,而意外,有自己的时间表。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日内瓦私人机场。
“永恒”昙花已经被小心地移植到运输箱里,箱体连接着独立的电源和监控系统。陆北辰做了最后一次检查:“所有系统正常,电池续航48小时,够往返三次了。运输箱现在比瑞士银行金库还安全。”
林栀穿着实验服,外面套了件风衣,看起来既像科学家又像准备出差的商务人士——如果忽略她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的话。她昨晚几乎没睡,每隔一小时就起来检查一次数据。
“放松点。”沈司珩替她整理了一下围巾,“你现在的表情像是送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母亲,而且还是那种直升机父母,准备躲在树丛里偷看一整天。”
林栀被他逗笑了:“我才没有——好吧,有一点。但这可是‘永恒’啊!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外婆、我母亲、伊丽莎白,还有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
“都会成为宝贵的经验教训。”沈司珩平静地接话,“然后我们会从头再来。科学就是这样,失败九十九次,第一百次可能成功——也可能继续失败。但重要的是继续尝试。”
这话从沈司珩嘴里说出来,意外地有说服力。也许因为他自己就是那种无论遇到多少次挫折都会爬起来继续前进的人。
十点整,运输箱被小心地搬上飞机。这是一架中型公务机,货舱经过特殊改造,有专门的植物运输区。林栀坚持要亲自护送,沈司珩自然陪同,陆北辰则留在日内瓦负责远程监控和技术支持。
“一路顺风!”陆北辰在舱门口挥手,“记得给我带伦敦的司康饼!要那种硬得能当武器用的传统款!”
飞机滑行,起飞,很快升入云层。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和运输箱监控设备轻微的滴答声。林栀坐在运输箱旁的座位上,眼睛盯着监控屏幕——温度22.3度,湿度75.2%,花苞状态稳定。
“喝点水。”沈司珩递过来一瓶水,“你这样盯着看,数据也不会变快。”
“我知道。”林栀接过水,但眼睛还是没离开屏幕,“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司珩皱眉:“直觉?”
“科学家的直觉。”林栀苦笑,“通常在我实验要出问题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像是有个小人在我脑子里敲警钟。”
沈司珩沉默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我去检查一下货舱的其他区域。你继续监控,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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