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的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凶——是因为沈司珩寻找十二年的艰辛?是因为自己竟成了别人生命里如此重要的光?还是因为那些被岁月尘封、连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温暖记忆,突然如此鲜活地重现在眼前?
也许都是。
她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打湿了沈司珩胸前的衬衫。沈司珩没有劝阻,只是紧紧抱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别哭了,”他低声哄她,声音里带着心疼,“眼睛会肿。”
“要你管!”林栀抽抽噎噎地反驳,却把脸埋得更深,“我就要哭!你管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这话说得毫无逻辑,但沈司珩听懂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膛震动:“好,你哭。我陪你。”
这句“我陪你”让林栀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原来被人这样珍视着、惦记着的感觉,是这样的。沉重,温暖,又让人心慌。
不知哭了多久,林栀终于哭累了,眼泪渐渐止住,只剩下小声的抽噎。她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鼻头红红的,整张脸都哭花了。
沈司珩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他伸手抽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帮她擦脸,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丑死了。”林栀瓮声瓮气地说,想抢过纸巾自己擦。
“不丑。”沈司珩躲开她的手,继续轻柔地擦拭,“很好看。”
“你瞎了。”林栀吸了吸鼻子,“哭成这样能好看才怪。”
“你什么样子都好看。”沈司珩说得理所当然,擦完脸又仔细擦她的手——刚才哭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指甲都在掌心留下了印子。
林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晨光在他睫毛上跳跃。这个男人,这个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说一不二的沈司珩,此刻正做着最琐碎、最温柔的事。
她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酸酸软软的。
“沈司珩,”她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你后悔吗?”
沈司珩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她:“后悔什么?”
“后悔找到我。”林栀咬了咬下唇,“如果没找到我,你现在可能已经娶了某个门当户对的名媛,过着轻松的生活。不用为我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不用面对白玫瑰的威胁,不用……不用这么辛苦。”
这是她一直隐隐担心的问题。她的出现,好像真的给他带来了太多麻烦。
沈司珩放下纸巾,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严肃而认真,没有一丝玩笑。
“林栀,你听好。”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十二年。而最不后悔、最庆幸的事,就是终于找到了你。”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那些所谓的‘麻烦’,是我心甘情愿背负的。那些‘辛苦’,是我求之不得的荣幸。至于什么门当户对的名媛——”
他扯了扯嘴角,那是个略带嘲讽的笑:“没有你的生活,再轻松也是地狱。而有你的世界,再麻烦也是天堂。”
林栀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是暖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她小声嘟囔,心里却甜得像喝了蜜。
“实话实说。”沈司珩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林栀,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黑暗里的光,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是我……活着的意义。”
这话太重了,重得林栀几乎承受不住。她想说点什么反驳,想说他太夸张了,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带着哭腔的:
“你也是。”
沈司珩愣住了。
“你也是我的光。”林栀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林家弃子、是攀附你的‘捞女’时,是你给了我尊重和空间。在我被竞争对手陷害、植物园濒临倒闭时,是你无条件信任我、支持我。在我害怕、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时……”
她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是S大神,给了我力量和方向。”
沈司珩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即使……那是骗局的一部分?”他问,声音有些紧绷。
“即使是骗局,那些帮助和关心也是真的,不是吗?”林栀反问,“你也许用错了方式,但你的心……我看得见。”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在这里,是真的。”
沈司珩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心跳急促而有力,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手心。
“它为你跳了十二年,”他说,声音低哑,“以后还会跳很多个十二年。”
林栀的眼泪又落下来,但这次是笑着哭的。
“沈司珩,”她边哭边笑,“你真的好肉麻。”
“只对你。”他坦然承认,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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