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一柄金色的细剑,精准地刺在林栀眼皮上。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翻身,却发现身体被什么温暖而沉重的东西束缚着。意识渐渐回笼,昨晚的记忆如同涨潮般涌来——掉马、对峙、坦白、沙发、被子……还有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林栀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沈司珩近在咫尺的胸膛,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她的脸正贴在那里,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而他的手臂,正松松地环在她的腰间,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
林栀的脸“腾”地红了。她想悄悄挪开,刚一动,头顶就传来男人带着睡意的沙哑声音:
“早。”
林栀身体一僵,抬起头,对上沈司珩刚醒来的眼睛。那双眼还蒙着一层水雾,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和……温柔?
“你、你的手。”她指了指腰间。
沈司珩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她,但他没有立刻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发顶,满足地叹了口气:“再睡五分钟。”
林栀:“……” 这男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惩罚期?
“沈司珩!”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膛,“松手!”
“疼。”他闷哼一声,却还是没松,“昨晚某人掐的地方还青着。”
林栀一噎,气势弱了半分,但很快又挺起腰板:“那是你活该!还有,说好的规规矩矩呢?沈总,你的信誉度现在是负数!”
沈司珩终于睁开眼,低头看她。晨光中,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脸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我规规矩矩了。”他为自己辩护,“只是抱着,什么都没做。”
“这还不够?”林栀瞪他,“说好的睡沙发呢?怎么半夜就爬床了?”
“是你允许我进来的。”沈司珩提醒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而且,是你说沙发冷,怕我感冒。”
林栀想起来了,脸更红了。她当时一定是被月光蛊惑了,才会心软!
“那、那你现在可以下去了!”她试图挣脱,“我要起床了!”
沈司珩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从胸腔震动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磁性,让林栀的耳朵有点发麻。
“林栀,”他止住笑,目光变得认真,“我们谈谈,关于昨晚没说完的事。”
林栀安静下来。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孤儿院的初遇,那场大火,还有他寻找她的十二年。
“说吧。”她不再挣扎,只是把脸稍微挪开些,拉开一点距离,“我听着。”
沈司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阳光在房间里慢慢移动,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我进孤儿院的时候,七岁。”他开口,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父母空难去世,没有其他直系亲属。沈家那时还没决定收养我,所以我在那里待了将近一年。”
林栀的心轻轻一揪。她记得那所孤儿院,城西的老建筑,墙壁斑驳,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槐树。
“我不爱说话。”沈司珩继续说,眼神有些飘远,“可能是打击太大,也可能是性格使然。其他孩子觉得我孤僻、奇怪,不喜欢跟我玩。有些大点的孩子……会欺负我。”
林栀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树下,几个男孩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推搡,书包被扔进泥坑。
“那时候,有个小女孩。”沈司珩的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个很淡却真实的笑容,“她比我小一点,但特别……凶。”
林栀屏住呼吸。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被欺负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像颗小炮弹,直接撞开了那个领头的男孩,然后张开手臂挡在我面前。”沈司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她个子小小的,头发有点乱,但眼睛瞪得圆圆的,对着那群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喊:‘不许你们欺负他!’”
林栀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段记忆……她好像有印象。那种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冲动,是她从小到大的本能。
“那群男孩被她唬住了,骂骂咧咧地走了。”沈司珩说,“她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包装纸都皱了,不知道藏了多久——递给我。”
“‘吃糖就不难过了。’她是这么说的。”
沈司珩低下头,看着林栀:“那块糖很甜,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林栀的鼻子忽然有点酸。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妈妈说过,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我发现,她叫林栀。”沈司珩说,“因为她特别喜欢院子角落里那株半死不活的栀子花,每天都会去看,跟它说话,偷偷把自己的水省下来浇花。她说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花。”
林栀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那株栀子花……她以为只有自己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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