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着几份文件,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感正慢慢扼住他的喉咙。
这感觉,和五年前家道中落时一模一样。
办公室的门被急促敲响,没等他回应,高助理就推门闯了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傅总!不好了!”
傅云峥的心猛地一沉,强作镇定:“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和、和昌建业的刘总刚来电话,说...说之前的供货协议作废了!”高助理声音发颤,“他们宁愿支付违约金,也不再给我们供应原材料!”
傅云峥猛地站起身:“什么?为什么?我们合作一直很顺利!”
“是沈氏!”高助理几乎要哭出来,“沈氏以高出市场价百分之十五的价格,和他们签了独家协议!现在刘总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了!”
傅云峥只觉得一阵眩晕,扶住桌子才站稳。和昌建业是他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这一断供,生产线最多维持一周就得停工!
还没等他消化这个噩耗,桌上的手机又尖锐地响起来。是城东那块地皮的招标负责人。
“傅总,抱歉通知您,”对方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地皮的最终中标方是...沈氏集团。他们的出价...比您高出百分之十。”
傅云峥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王经理,这不合规矩!我们之前明明...”
“傅总,价高者得,这就是规矩。”对方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或者说,鄙夷,“另外,好心提醒您一句,您公司最近的资金状况,几家银行都表示很担忧。您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忙音像针刺一样扎着傅云峥的耳膜。
完了。那块地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新生产线基地,是他翻身的最大筹码。现在,什么都没了。
“傅总...还有...”高助理看着老板惨白的脸色,几乎不敢再说下去。
“说!”傅云峥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瑞丰银行、远洲资本...刚才都陆续来电,要求我们提前偿还贷款,并且...拒绝了我们新的融资请求。”高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说...听说我们动了预备金,还...抵押了股权借了高利贷...”
轰隆一声!
傅云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沈瓷!一定是沈瓷!
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量和狠毒,在短短一天之内,精准地掐断他所有的生路!他甚至知道他抵押股权的事情!那三个亿...那三个亿果然是个诱饵!沈瓷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他!
“出去。”傅云峥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高助理担忧地看着他:“傅总...”
“我让你出去!”傅云峥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暴怒得像一头困兽。
高助理吓得一哆嗦,连忙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傅云峥颓然坐回椅子,双手插入头发,发出压抑痛苦的呻吟。
完了。一切都完了。
生产线即将断供,重要项目流产,银行催债,高利贷虎视眈眈...他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一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他曾经爱过,如今却恨之入骨的人——沈瓷。
为什么?就因为他选择了言煦?就因为他不肯继续活在他沈少爷的阴影下?
手机再次响起,是周言煦。
傅云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言煦。”
“云峥!”周言煦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慌,“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几个品牌方突然要解除代言合同?他们说...说傅氏集团要完了...是不是沈瓷?是不是他搞的鬼?!”
傅云峥闭上眼,疲惫不堪:“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云峥,我们会不会又变得一无所有?我好怕...”周言煦在电话那头抽泣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沈少也不会这样针对我们...”
“不关你的事。”傅云峥打断他,心里却莫名地闪过一丝烦躁。如果不是周言煦当初一次次暗示沈瓷的帮助是施舍,是瞧不起他,他或许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划清界限...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他压了下去。他怎么能怪言煦?言煦陪他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你放心,”傅云峥放柔声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解决沈瓷。”
安抚好周言煦,挂断电话,傅云峥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只剩下狰狞的恨意。
沈瓷,这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打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个加密的U盘。里面有一些他早年无意中收集到的,关于沈家某些灰色地带商业操作的证据。他一直留着,本想作为最后的护身符,没想到真的要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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