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597章 小白龙聚龙魂力

人鱼少女的苏醒，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在道域核心静室内漾开层层涟漪。那双初醒的海蓝眼眸，虽然依旧蒙着伤痛与疲惫的阴翳，却已能清晰地倒映出周围关切的身影，尤其是敖烈那与她血脉隐隐共鸣的龙魂，以及悟空那独一无二、曾在她濒死恍惚间感知到的补天石气息。

“黑渊……龙宫……三公主，银汐，拜见……齐天大圣，祖龙后裔，诸位……前辈。”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唐僧以一股柔和的愿力轻轻按住。

“公主重伤未愈，不必多礼。”唐僧温声道，佛光愈发柔和，“吾等乃同道，共抗不公，救死扶伤乃分内之事。公主且安心休养，缓缓道来。”

银汐公主虚弱地点头，目光在敖烈身上停留片刻，龙族之间的古老共鸣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这才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深海子民特有的韵律与沉重：

“黑渊海谷……遭袭，是在……七夜前。那日，谷中正举行‘祭碑大典’，祭祀覆海先祖，凝聚族运，父王……黑渊龙王，正欲将历代守护的‘覆海碑’核心碎片，与几位长老共同参悟，试图破解其中失落的一篇‘定海神章’，以应对近来四海越发异常的……水元禁锢。”

她喘息片刻，继续道：“典礼至半，谷外守护禁制突然……毫无征兆地破碎！不是被强攻，而是……从内部被瓦解！紧接着，滔天的污浊黑水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幽冥死气，与一种看似庄严、实则充满贪婪吞噬之意的金色佛光，如海啸般灌入谷中！”

银汐眼中浮现痛苦与恐惧：“族人们猝不及防，瞬间死伤惨重。那黑水腐蚀妖体，吞噬妖元；死气侵蚀神魂；而那佛光……更是可怕，它不杀生，却如附骨之蛆，缠绕神魂，强行‘度化’，实则是在……抽吸我们的本源灵性与血脉之力！被其沾染者，要么化为行尸走肉，要么……神魂被吸干，成为那佛光的养料！”

“叛徒……是潮音。”她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名字时，身体因愤怒与恨意而微微颤抖，“他……并非我族，乃是百年前，自称云游散修，仰慕我族古法，前来投靠。因其精通水元之术，且对上古盟约、水族典故知之甚详，渐渐取得父王与部分长老信任，甚至……被允许接近‘覆海碑’参悟！袭击发生时，正是他，负责值守谷外三处关键禁制节点之一！是他……亲手打开了禁制核心，引狼入室！”

“潮音……”敖烈龙魂低吟，声音冰冷，“果然是观音座前那个！好一个潜伏百年的奸细！其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覆海碑’碎片！”

银汐点头，泪珠从海蓝眼眸中滑落，化作细小的珍珠滚落：“父王与几位长老拼死抵抗，为我与部分年幼族人开启了一条通往海谷深处秘道的逃生之路。父王将这块残破的‘海心贝坠’交给我，说其中封印着一缕祖龙古约的印记与海谷最深处密室的方位图，命我无论如何，要保住性命，寻访祖龙后裔或真正的古道者，揭露真相，夺回‘覆海碑’碎片，绝不能让碑中记载的‘定海神章’与上古四海真形图落入奸邪之手！”

她紧紧握住颈间的贝壳吊坠：“我带着数十族人逃入秘道，但追兵紧随其后。那潮音……亲自带队追杀！他……他施展了一种极其邪恶的法术，将追杀的冥河弱水与吞噬佛光结合，化作无数贪婪的‘水蛭佛印’，专噬血脉与神魂……族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有我，凭借父王临别渡入的一口本命龙元与这吊坠护持，侥幸逃到两海交界处，藏身那处洞穴……然后，便遇到了……大圣。”她看向悟空，眼中充满感激。

“潮音夺走了‘覆海碑’碎片？”悟空沉声问。

“是……不止碎片。”银汐声音更加痛苦，“潮音在攻破主殿时，还……还启动了一座早已暗中布置在碑下的诡异阵法！那阵法似乎能以‘覆海碑’碎片为引，强行抽取、熔炼我族被杀害者的精血、魂魄与血脉本源，凝聚成一种……血煞弱水晶核！我逃出前最后一眼，看到潮音将数颗那样的晶核，恭敬地献给了一个……隐在浓郁冥河弱水与扭曲佛光中的模糊身影……那身影的气息……比潮音恐怖千百倍！我……我只听到潮音称其为……‘尊使’。”

血煞弱水晶核！尊使！众人心头再沉。这不仅仅是一场夺取宝物的袭击，更是一场蓄谋已久、残忍血腥的“收割”！覆海遗族成了那“黑暗同盟”炼制某种邪恶之物的“材料”！

“公主可知那‘尊使’是何来历？与观音菩萨有何关联？”唐僧问道。

银汐摇头，面露困惑与一丝惊惧：“我……不知。那身影气息太诡异，混杂了佛门的某种高位格威压，又有幽冥的森寒，还有……一丝仿佛源自天庭水部的正统权柄感？至于观音菩萨……”她犹豫了一下，“潮音确实是观音座前童子，但那位‘尊使’……给我的感觉，与记忆中观音菩萨那慈悲纯净的气息……截然不同。反而更像……像是我曾在古籍中读到的，某些上古堕落的……‘邪佛’或‘外道天魔’的气息？但又不完全像……”

线索愈发扑朔迷离，但指向却更加明确：有一个位格极高、手段诡异、且能调动佛、幽冥、天庭三方力量的“尊使”，在幕后指挥潮音这样的棋子，进行着针对水族反骨的清除与掠夺。观音是否知情？是否参与？甚至……是否就是“尊使”本身或其一部分？仍需更多证据。

“公主，你且安心在此养伤。”悟空郑重道，“黑渊龙族之仇，覆海碑碎片之失，吾等记下了。潮音及其背后之‘尊使’，必为此付出代价。你如今是覆海遗族重要的幸存者与传承者，务必保重自身。”

银汐含泪点头：“多谢大圣，多谢诸位。银汐……愿尽绵薄之力。这‘海心贝坠’中的祖龙古约印记与海谷密室图，或对诸位有用。密室之中，或许还藏有父王预留的……一些关于四海古约、水元异变的研究手札，以及……联络其他几支分散的深海古族后裔的秘法。”

这无疑是宝贵的信息！敖烈龙目一亮，看向悟空。悟空点头：“敖烈，此事便交由你与银汐公主协同。你以祖龙血脉沟通古约印记，尝试解析密室图与联络秘法。务必谨慎，防备其中可能被敌人留下的追踪或陷阱。”

“是，大师兄！”敖烈肃然应道。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规则残图”与道域内外波动的沙僧，忽然向静室内传递来一道紧急且带着讶异的意念：

“大师兄，诸位！流沙河方向，出现剧烈规则扰动！非外敌入侵，而是……源自河底深处封印的强烈共鸣波动！其频率……与沙师弟的巫妖王气息，以及其骷髅项链，产生了惊人的同步！波动正在急速增强，似有破封之兆！”

什么？！众人大惊。沙僧尚未前往，流沙河底的封印怎会自行产生异动？还与他尚未到达的气息产生共鸣？

沙僧自身也光芒急闪，传递出困惑与凝重的意念：“我确未行动。然……我之‘存在’，我之‘真意’在此道域显化，尤其是骷髅项链规则蓝图嵌入道域后，或许……已在冥冥中与流沙河底的封印产生了某种超越时空的‘因果牵引’或‘本源呼应’？又或者……是封印本身，感应到了‘钥匙’的‘完整’或‘靠近’，开始了自主激活？”

无论是哪种可能，情况都已失控！流沙河底封印若自行破开，释放出被镇压的巫妖残魂，而沙僧又不在现场引导、控制，后果不堪设想！那些充满戾气与上古怨念的残魂一旦失控涌出，首当其冲的便是流沙河两岸生灵，继而可能惊动幽冥与灵山，甚至引来“黑暗同盟”的关注与利用！

“沙师弟，你之本体现在能否立刻赶往流沙河？”悟空急问。

沙僧意念回应：“本体坐镇道域，不可轻离。然我可凝聚一具蕴含大半本源意识与‘镇物’之力的‘规则法身’，借道域与现世节点，即刻穿梭前往！但……需要时间，且法身实力不及本体，面对未知封印剧变，恐有不足。”

“来不及犹豫了！”悟空当机立断，“沙师弟，你立刻凝聚法身准备！俺与你同去！‘溯源归真’或可助你稳定局面，压制可能暴走的残魂！八戒，你暂留道域，继续准备天河之行，并与牛大哥等诸位哥哥一起，协助师父、金蝉前辈、敖烈镇守道域，护持银汐公主与铁扇大嫂痕迹！若有外敌来犯，务必守住！”

“大师兄，沙师弟，小心！”众人齐声道，深知此刻情势危急。

悟空与沙僧不再多言。沙僧的暗金色痕迹光芒大盛，迅速在静室中央勾勒、凝聚出一具与真人无二、通体流转着暗金与土黄光泽、手持虚幻降魔宝杖、气息沉凝如山的沙僧规则法身！这法身眼神锐利，与沙僧本体意念完全同步。

悟空则一步踏出，补天石本源之力流转，与沙僧法身气息相连，两人同时化作一道混合着五彩混沌与暗金厚重的光芒，瞬间没入静室地面——那里，沙僧早已预设了通往南赡部洲流沙河区域最近规则节点的紧急通道！

流沙河，八百里弱水，鹅毛不浮。此刻，这条死寂的河流，却仿佛沸腾了起来！

不是水沸，而是河底那沉积了万古的幽冥死气、混沌裂隙的规则乱流，以及被接引道人封印的巫妖残魂怨力，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疯狂地喷涌、激荡！

河面之上，浊浪滔天，黑色的弱水掀起百丈高墙，水中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骷髅、扭曲的妖影、破碎的古老战旗虚影，发出无声却直击灵魂的凄厉嚎叫与战吼！天空被染成暗红与昏黄交织的诡谲颜色，电闪雷鸣，却非天道之雷，而是规则崩乱引发的能量风暴！

河岸两边，飞沙走石，阴风怒号，草木瞬间枯死，鸟兽惊恐奔逃，如同末日降临。

而在河底最深处，那被重重上古禁制封印的“混沌裂隙”入口处，此刻禁制符文如同烧红的铁链般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隙之内，传来山崩海啸般的轰鸣，隐约可见无数双燃烧着各色魂火的眼睛，在黑暗中疯狂闪烁，试图冲破最后的屏障！

就在这封印即将全面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两道光芒自虚空中疾射而出，落入河心浊浪之中，正是悟空与沙僧法身！

“好强的怨念与戾气！”悟空火眼金睛扫视，只见河底那裂隙入口处，封印的崩溃已不可逆，唯有在全面破开前，设法疏导、控制涌出的残魂，避免其彻底失控四散。

“沙师弟！以你巫妖王真意与项链蓝图共鸣，尝试召唤、安抚、引导它们！”悟空喝道，同时双手结印，“溯源归真”之法全力运转，化作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的金色光罩，强行笼罩向那即将炸裂的裂隙入口，并非阻止破封，而是为其“塑形”，制造一个相对可控的“宣泄通道”与“束缚力场”！

沙僧法身神色凝重，他立于悟空金光罩边缘，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虚幻的降魔宝杖重重插入河底淤泥。同时，他脖颈处，那串由规则蓝图显化的骷髅项链虚影光芒大放，九颗骷髅头骨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蕴含古老巫妖语言的共鸣嗡鸣！

“吾乃……巫族后裔，妖族共主……承巫妖之血，掌寂灭之权……”沙僧法身以意念混合着那古老语言，向着裂隙深处发出呼唤，其声如黄钟大吕，又似幽冥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王权威严与一丝同源的血脉牵引，“被禁锢的英灵，含恨的残魂……时代已变，枷锁仍在……吾来此，非为加固囚笼，乃为……予尔等归处，予吾等力量！愿随吾战者，收敛戾气，凝聚魂核，听吾号令！欲入轮回者，吾可助尔等洗涤怨念，重开往生！”

他的呼唤，混合着悟空“溯源归真”光罩的规则疏导与安抚之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与缰绳，瞬间吸引了裂隙内无数疯狂残魂的注意！

那些燃烧的魂火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与迟疑。它们被镇压了太久，怨念深重，几近疯狂，但沙僧身上那纯正的、甚至比它们记忆中最强大的巫妖王还要纯粹古老的“王权”气息，以及那骷髅项链中传来的、令它们灵魂战栗的“钥匙”与“归宿”之感，让它们本能地产生了反应。

一部分最为狂暴、完全被怨念吞噬的残魂，依旧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击着悟空的光罩，想要毁灭眼前一切。但更多还保留着一丝生前意志或对“王”之敬畏的残魂，开始尝试收敛戾气，魂火逐渐凝聚，化作一道道或大或小、颜色各异的魂核光团，如同归巢的蜂群，朝着沙僧法身与骷髅项链的方向缓缓飘来，并自发地围绕其旋转，形成一个越来越庞大的魂核漩涡！

有效！但压力也巨大无比！沙僧法身需要同时承受无数残魂意念的冲击、王权召唤的消耗、以及疏导魂核的规则负担，身形开始微微摇晃，光芒明灭不定。悟空维持的光罩也在承受着狂暴残魂的疯狂冲击与封印彻底崩解的能量爆发，压力如山。

“沙师弟，坚持住！封印即将彻底打开，届时会有最后、也是最强的反噬与魂潮！俺来助你稳定魂核漩涡，你专注引导与吸纳！”悟空低吼，分出一部分“溯源归真”之力，化作无数纤细的金色规则丝线，如同编织般，快速穿梭、连接、加固着那些围绕沙僧旋转的魂核，使其排列更加有序，相互间的冲突与消耗降至最低。

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仿佛天地初开般的巨响，接引道人设下的上古封印，终于彻底崩碎！

混沌裂隙入口猛然扩张了十倍！一股混合着最精纯的混沌之气、上古战场杀伐之意、以及亿万万巫妖残魂最后怨力的漆黑魂潮，如同决堤的冥河，咆哮着冲涌而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悟空那已然不堪重负的金色光罩！光罩剧烈变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就是现在！沙师弟，敞开接纳！以王权，定魂潮！”悟空双目圆睁，补天石本源燃烧般涌出，不计代价地注入光罩，同时引导着那最汹涌的魂潮核心，冲向沙僧！

沙僧法身仰天长啸，整个“身体”仿佛化作了黑洞中心，骷髅项链虚影膨胀、旋转到极限！他不再抗拒，而是以自身巫妖王真意为引，以道域“镇物”之力为基，如同海纳百川，主动迎向那毁灭性的魂潮！

“吾心所向，万魂归宗！寂灭权杖，定！”

虚幻的降魔宝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色光芒，与魂潮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规则层面的疯狂吞噬、融合与重塑！

沙僧的法身在那浩瀚魂潮的冲击下，时而被淹没，时而重新显现，身形不断扭曲、膨胀、凝实……他脖颈处的骷髅项链虚影，九颗头骨逐一爆发出冲天的光柱，颜色各异，代表着不同的巫妖部族与力量属性！无数魂核被强行吸入项链之中，又反哺出来更加精纯、驯服的魂力，融入沙僧法身体内！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沙僧的意识便可能被海量残魂意念冲垮，或被反客为主，成为怨魂的傀儡！

悟空全力维持着外围的疏导与稳定，心急如焚，却也无法直接插手这最核心的融合。他只能相信沙僧的意志与准备。

时间仿佛被拉长。不知过了多久，那咆哮的魂潮终于渐渐平复、减弱。混沌裂隙依旧存在，但不再喷涌残魂，反而开始缓缓闭合、稳固，仿佛完成了某种“宣泄”与“交接”。

而流沙河中央，浊浪渐渐平息。一个高达百丈、通体流转着暗金色与灰黑色复杂纹路、宛如亘古魔神般的巍峨法相，缓缓自河底升起，屹立于天地之间！

法相的面容，依稀是沙僧的模样，却更加古老、威严，额生复杂妖纹，双眸一金一灰，仿佛蕴含着生与死的轮回。其手中，握着一柄凝实无比、缠绕着寂灭气息的暗金色降魔宝杖。身后，隐约有无数巫妖战旗虚影招展，万魂俯首。

沙僧，成功了！他不仅承受住了魂潮冲击，更彻底融合、驯服了这股庞大的上古巫妖残魂之力，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此刻的他，单论气息之浩大、古老与凶戾，已然不逊于任何一位妖族大圣，甚至……犹有过之！

然而，就在悟空稍稍松了口气，准备上前查看时，那巍峨的沙僧法相，忽然缓缓低头，那双蕴含轮回之意的眼眸，看向了悟空。一个混合了沙僧原本沉稳、却又多了无尽沧桑与威严的声音，如同从万古岁月尽头传来，响彻在悟空心神：

“大师兄……吾之前世记忆……彻底苏醒了。吾不仅是巫妖之王……吾之诞生，乃是……巫族最后一位大巫‘后土’之精血，与妖族上古皇者‘帝俊’的一缕残魂，在巫妖大战最终时刻，于不周山崩、天地泣血之际，受无量劫气与众生怨念冲激，意外融合而生的……禁忌之子。”

“流沙河底封印的，不仅仅是残魂……更是……巫族最后的‘祖巫之心’碎块，与……封印吾之前世躯壳与大半本源的囚牢！”

他抬起手中的寂灭权杖，指向那正在缓缓闭合的混沌裂隙深处：

“那里……有吾被封印的真身，以及……巫族遗留的，对抗‘天’之意志的最终遗产……大师兄，吾需要……进入其中，取回真身，融合祖巫之心。然则……一旦真身解封，融合开始，必会引发……惊天动地的规则反噬与……‘天’之警觉。”

“此一去……不知岁月，凶险万分。道域……与诸位兄弟……便托付给大师兄了。”

言罢，那巍峨法相不再犹豫，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即将彻底闭合的混沌裂隙之中！

“沙师弟——！”悟空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裂隙在沙僧法相进入后，迅速弥合，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恢复“平静”的流沙河，以及空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悟空立于河面之上，望着沙僧消失的方向，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巫妖禁忌之子……祖巫之心……真身封印……沙僧的身世与使命，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更加沉重。他的离去，对道域是巨大损失，但若其成功归来……或许将带来颠覆性的力量。

只是，这“天”之警觉……又会引来何等变数？

悟空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思绪。眼下，他必须立刻返回道域，将此事告知众人，并重新调整战略。沙僧的离去，使得道域顶尖战力出现空缺，许多计划需要变更。

而就在他准备动身时，怀中所藏的、与道域核心相连的一枚传讯玉符，忽然微微发热，传来沙僧断断续续、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与规则屏障的微弱意念：

“大师兄……吾之法身已与真身共鸣……融合开始……道域‘镇物’节点……暂由吾残留规则蓝图维系……然力量大减……需警惕……”

“另……融合中……感知到……流沙河底封印……与东海黑渊海谷之‘冥河弱水’……乃至高老庄地底封印……似有……同源之阵的痕迹……皆指向……幽冥血海最深处……与……灵山某处隐秘佛国……”

“一切小心……吾……尽早……归来……”

传讯戛然而止。

悟空握着玉符，望向东方与西方，眼中寒芒如星。

同源之阵……幽冥血海……隐秘佛国……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