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转头看他,语气平淡:“暂时不去,先前说好了,先把你身上的毒解干净。我这人,说话算数。”
君辞琰指尖微紧:“那之后呢?”
云玖浑不在意地挥挥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呗。现在嘛,王爷你才是我的天。”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毕竟每月十两黄金呢,金主最大。】
君辞琰失笑,果然是个小财迷。
回到琰王府,君辞琰径直去了书房处理齐王的事务。
云玖得了自由,满院子找云七云八,却扑了个空。
最后还是小七告诉她,那两人在他们回府第二天就被派出任务了。
云玖闲得发慌,在府里瞎转悠。
小七积极怂恿:【宿主,上街吃瓜去不?我感觉我快升三级了,就差临门一脚。】
云玖,回房换了身淡蓝衣袍,执一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她跟星竹打了声招呼,让她转告王爷自己出门了,便摇着扇子晃出了府。
长街熙攘,云玖这扮相招来不少姑娘侧目。
她摇扇微笑,内心得意:【小七,瞧见没?你宿主我这气质,这风度!】
小七无比捧场:【宿主帅裂苍穹。】
恰在此时,路过的江时川脚步一顿,隐约听见这熟悉的心声。
他环顾四周,喃喃道:“云公子也在附近?”
身边小厮游东没听清:“世子,您说什么?”
云玖正得意,冷不防被个小乞儿撞了个趔趄。
她下意识扶住那孩子,刚想问句“没事吧”,那小乞儿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窜了出去。
小七急忙提醒:【宿主,钱袋子。】
云玖一摸腰间,系在那儿的钱袋果然不翼而飞。
她今天特意带了钱袋方便付账,里头虽钱不多,但这口气不能忍。
“小贼!站住!”她当即拔腿就追。
江时川只见一道淡蓝身影风一样从面前刮过,确认是云玖,立刻也跟上:“游东,跟上,是救命恩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云玖追得飞快,束发的带子糊了一脸。
那小乞儿瘦得像根柴,却灵活得像泥鳅,专挑窄巷钻。
连拐三个弯,冲进一条死胡同,云玖终于堵住了人。
胡同底,小乞儿正蹲在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身边。
云玖缓步靠近。
小乞儿自知逃不掉,却不看云玖,只低声哄着妹妹:“小花你看,哥有钱了,能给你买肉包子,买好多好多吃的。”
小女孩看着哥哥手里碎银,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狗蛋哥,这钱哪来的?娘说过……不能偷不能抢,要蹲大牢的……”
狗蛋身子一僵,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们已经三天没吃顿饱饭了,小花饿得直哭,他实在没法子。
他抬起头,看向停在几步外的华服公子,把银子攥得死紧,对妹妹挤出笑:“哥不会干坏事,哥还得养大你呢。”
这时,江时川也赶到了,正好看见那小乞儿站起身,朝云玖走过来。
狗蛋把紧攥的钱袋子递出来,声音发颤:“公子,对不住……钱还您。我、我和妹妹三天没吃东西了,她快撑不住了……我才……我才……”
云玖接过钱袋,掂了掂,里面的铜板碎银没少。
她没说话,又从怀里摸出刚买没多久的桂花糕,递过去:“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先拿去垫垫肚子。”
狗蛋愣愣捧着油纸包,指尖蹭到香甜的桂花碎,突然“扑通”跪下,“咚”地磕了个响头:“谢公子,我狗蛋发誓,以后再也不偷了。我去擦鞋、去码头扛包,我一定养活妹妹!”
角落里的小女孩被这动静惊动,虚弱地转过头。
云玖看着那孩子苍白的小脸,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她看着狗蛋小心地喂妹妹吃糕点,默问小七:【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小七检索了一下:【宿主,他们脸上污垢太厚,信息扫描受阻,无法显示过往。需要更详细的生物特征或名字才能深入查询。】
这时,江时川才适时走上前,出声招呼:“云公子?”
云玖回头,早察觉有人跟着,只是没感到恶意便没理会,没想到是他。
她抱拳回礼:“江世子,好巧。”
江时川笑道:“方才在街上见云公子疾行而过,似有急事,便跟来看看能否帮上一二。云公子果然心善。”
云玖摆摆手,晃了晃钱袋:“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不过是看他们实在可怜,若换个别个偷我钱袋,早打折他的手了。”
江时川挑眉,眼里笑意更深:“哦?那云公子眼下打算如何处置?”
云玖被问得一怔:“处置什么?我能帮一时,还能管一世?那小子刚才不说了么,会自己去挣饭吃。”
小七突然出声:【宿主!】
云玖正要迈出的脚步一顿:【查到了?】
【这小男孩,跟江时川有关系。】
云玖立刻转头,挑眉看向身旁的江时川,心念电转:【哦?是他的私生子?还是他爹在外头的风流债?】
江时川脸一黑,他自个儿还是清白身,哪来的孩子?莫非是父亲……不可能,他爹绝不是那种人。
小七打断她的猜测:【都不是。】
江时川暗自松了口气。
云玖看向不远处两个依偎的小身影,等着下文。
小七语出惊人:【是太子的血脉。】
【什么?!太子他……】云玖着实愣住了。
江时川听见“太子”二字,也是一惊,猛地看向那小男孩——自己这就当上舅爷爷了?
【是太子昔年的一位通房侍女所生。皇室规矩,男子满十五便会安排晓事之人。太子大婚后,那些侍女便都遣散了。】小七解释道。
云玖啧了一声:【真是……女子的悲哀。那……】
小七知道她想问什么,立刻接话:【宿主放心,王爷干干净净。他常年征战,而且对不相干的人戒备心极重,超有距离感。】
江时川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云公子莫非真是断袖?自己是不是该离他远点?
他下意识地悄悄挪远了一步,暗自庆幸屁股保住了。
云玖没留意他的小动作,接着问:【那小女孩呢?】
【小花是狗蛋逃荒路上捡的孤女,她爹娘都没熬过来。狗蛋碰见她,就带着她一路到了京城,刚来没几天,一直靠乞讨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