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渐渐斜了,园里的银线被晒得暖融融的,贴在皮肤上像裹了层薄绒。苏晓刚把最后一缕彩线缠回柏枝线轴,就听见护园芽方向传来一阵轻响——不是往常叶片轻颤的“沙沙”声,而是带着点急促的“簌簌”声,像有东西在蹭叶片。她立刻放下线轴,竹篮都没来得及提,踩着青石板往那边跑,鞋尖蹭起的银线碎光,在身后拖出条短尾巴。
跑到护园芽旁时,苏晓先愣了愣。本该直直向上长的芽尖,此刻竟微微弯着,顶端的银光点暗了些,像蒙了层薄灰;几片新叶耷拉着,叶边的小锯齿没了往日的亮,连绕在叶片上的银线都慢了下来,转得有些滞涩。小石头正蹲在旁边,双手捧着通灵叶贴在芽尖上,通灵叶的光忽明忽暗,映出的护园芽图案旁,多了个小小的“忧”字符号,还沾着点淡褐的痕迹,像泥土又不像。
“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的。”苏晓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护园芽的叶片,没往常的暖意,反而带着点凉。她刚碰到叶片,通灵叶突然闪了下,银线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来,在她手背上绕了个小圈,似在求助。
小石头抬头,眼眶有点红,声音带着点急:“我刚才给它带槐叶‘点心’,就看见它芽尖弯了,叶上还沾了这个。”他指着叶片上那点淡褐痕迹,指尖刚碰到,痕迹就顺着银线往下滑,落在青石板上,立刻晕开个小褐圈,圈里的银线都暗了下去,像被吸走了光。
“是浊气!”胡叔的声音从花架方向传来,他背着活灵册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块老槐树皮——早上分材料时,他特意留的,说槐木能镇浊气。走到护园芽旁,胡叔先蹲下来,指尖蘸了点泉眼水,轻轻擦过那点淡褐痕迹,水刚碰到痕迹,就听见“滋”的一声轻响,痕迹冒起缕细烟,散出股土腥味,连周围的空气都凉了些。
“这是园外飘进来的浊气,沾到活灵身上,会吸它们的灵气。”胡叔把老槐树皮放在护园芽根部,树皮刚碰到土,就泛出淡绿光,银线顺着树皮爬进土里,绕着护园芽的根转了圈,像给根裹了层保护罩,“最近天旱,园外的老土墙裂了缝,浊气就顺着缝飘进来了,先沾到了离墙最近的护园芽。”
丫丫和虎子也赶了过来,丫丫手里还攥着刚绣好的传信虫小香囊,香囊上的银线闪着光,却比早上暗了点。“那怎么办?护园芽会不会有事?”丫丫蹲下来,把香囊放在护园芽旁边,想让香囊的灵气传过去,可香囊的银线刚碰到护园芽的银线,就缩了缩,像怕被浊气沾到。
虎子皱着眉,指了指园西角的土墙:“我去把土墙的缝堵上!上次我跟爹学过,用黄泥混柏枝汁,能堵得严严实实,还能防浊气。”他说着就要往园外跑,胡叔却伸手拦住了他:“先别急,浊气已经进园了,光堵墙不够,得先把护园芽身上的浊气清了,再给满园的活灵都加层护罩,不然浊气会飘去契信花和泉眼那边。”
胡叔翻开活灵册,册子里的护园芽图案暗了不少,旁边的泉眼图案也蒙了层淡灰。他指尖在册页上轻轻划,银线顺着他的指尖爬出来,落在护园芽的芽尖上,芽尖的银光点立刻亮了点,却还是有些暗。“得用‘三灵聚气’的法子——用契信花的甜香引灵气,护花藤的藤蔓织护罩,再用泉眼的银水冲浊气,加上咱们做的香囊,就能把浊气清了。”
苏晓立刻点头:“我去采契信花花瓣!早上刚开的那几朵,灵气最足。”她刚要起身,胡叔却指了指她的竹篮:“不用采新的,把早上挂在花架上的香囊取下来就行,那些香囊吸了契信花的灵气,比新花瓣更聚气。”
丫丫也反应过来,拉着苏晓往花架跑:“我去取护花藤旁边的香囊!那些香囊上绣了护花藤的图案,肯定能引护花藤的灵气。”两人跑起来,裙摆扫过草叶,草叶上的银线晃了晃,似在给她们引路。
虎子则提着陶盆往泉眼跑,陶盆里还剩些早上泡柏枝汁的泉水,银线在水里轻轻转。“我去舀泉眼的银水,顺便叫小泥鳅帮忙,它的气息能让银水更清,冲浊气更管用!”他跑到泉眼边,蹲下来轻声喊:“小泥鳅,护园芽遇到麻烦了,需要你的银水帮忙冲浊气,你能来吗?”
泉眼的水面晃了晃,小泥鳅从水底游了上来,尾巴扫过水面,银线立刻亮了些。它绕着陶盆转了三圈,吐出串带银光的水泡,落在陶盆里,水泡破后,水里的银线更密了,像撒了把碎星子,连盆沿都沾了亮。虎子赶紧舀满水,端着陶盆往护园芽跑,生怕银水的灵气散了。
苏晓和丫丫很快取来了香囊,苏晓手里的香囊绣着槐花瓣,沾着契信花的甜香;丫丫手里的香囊绣着护花藤,藤蔓的银线闪着光。她们把香囊放在护园芽周围,围成个小圈,香囊的银线立刻飘出来,织成个淡银光的圈,把护园芽裹在里面,护园芽的叶片轻轻颤了颤,似在舒服地叹气。
胡叔把活灵册放在香囊圈的中央,册页自己翻到护园芽那一页,银线从册页里爬出来,连在每个香囊上,像给香囊圈加了层光。“现在,咱们一起念‘聚灵咒’,让香囊的灵气聚在一起,引活灵的气息过来。”胡叔轻声说,指尖在活灵册上点了点,册子里传出细微的银响,像在跟着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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