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契信花花瓣尖时,苏晓已挎着竹篮站在园门前。竹篮里除了彩线、绣绷和昨晚收好的粗布,还多了个青瓷小罐——她特意从灶房取的,装着胡叔说能锁灵气的蜂蜜,罐口蒙着细纱布,怕晨露打湿蜜面。园门木闩刚拉开,就听见花架方向传来轻响,像银线在布上跳,她加快脚步,鞋尖沾着的露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湿痕。
契信花架下,青釉瓷碗还稳稳搁在横木上,碗口盖着的花瓣沾了晨露,银线裹着水珠像串了碎钻。虎子比她来得更早,正蹲在碗边,指尖悬在碗沿上方,不敢碰却忍不住凑近看:“昨晚我总想着这碗灵气,半夜醒了三次,就怕小泥鳅的气息跑了。”他说话时,哈出的白气落在碗壁,立刻被银线裹住,慢慢融进碗里,碗中泉水泛起点点微光。
丫丫提着绣花篮跑过来,发梢还沾着片护花藤花瓣,银线随着她的脚步晃:“我娘说今早的灵气最清,让我多带了两轴银线,绣在香囊上能更聚气。”她把绣花篮放在石凳上,掀开蓝布盖,里面的绣线码得整整齐齐,除了寻常的红绿粉,还有两轴泛着淡光的银线,线轴是用老柏枝做的,还留着柏叶的清苦香。
小石头是抱着通灵叶跑进来的,衣襟里的护园芽嫩叶和槐叶贴得紧紧的,跑起来叶片轻响像在说话:“护园芽醒了!我刚路过时,它芽尖亮得晃眼,还落了片新叶给我,说让我带来给碗里的灵气‘认亲’。”他蹲在碗边,小心翼翼从衣襟里摸出那片嫩叶,叶片上的银线比昨天更亮,叶尖还沾着点晨露,刚靠近瓷碗,碗里的银线就立刻涌过来,顺着叶片往上爬,像久别重逢的伙伴。
胡叔背着活灵册走来时,晨阳刚好越过墙头,金辉洒在园里,给所有银线镀了层暖光。他走到瓷碗前,指尖轻碰碗沿,昨晚碗沿沾着的柏叶汁痕迹,此刻竟泛着淡绿,像长了层细绒:“灵气醒得正好,晨露融了晨阳的暖,活灵气息也缠得紧,现在取料做香囊,能把园里的晨气都锁进去。”他从布包里摸出个竹勺,勺柄是用槐树枝做的,还留着槐木的纹路,“咱们慢着点舀,别把灵气搅散了。”
虎子先接过竹勺,掌心贴着勺柄,怕手温惊着灵气。他弯腰时,衣襟上的银线蹭到碗沿,碗里的泉水立刻晃了晃,槐花瓣和契信花花瓣轻轻转起来,像在跟他打招呼。“我先舀点泉水,混在布料上,胡叔说这样布能先吸点灵气。”他小心舀了半勺水,银线顺着勺壁往下淌,落在铺好的粗布上,立刻晕开淡银圈,粗布瞬间软了些,还吸着泉水的凉,混着槐香飘出来。
苏晓拿起竹筛,把碗里的花瓣和叶片轻轻捞出来。槐花瓣已不是昨晚的淡白,而是染了护园芽的浅绿,花瓣细绒上的银星子更密了;契信花花瓣裹着泉香,粉瓣上爬着银线,像绣了细花;护花藤叶片的叶脉更清晰,银线顺着叶脉织成小网,把周围的灵气都兜在里面。她把这些材料放在竹筛里,晨阳照在上面,银线反光落在花架上,给契信花也镀了层淡光。
丫丫坐在石凳上,把粗布铺在绣绷上,穿好银线。针刚扎进布面,就感觉线在往布里钻,像有股力拉着,她顺着那股力绣,银线在布上走得极顺,没一会儿就绣出个小小的护园芽轮廓,芽尖还没绣完,银线就自己绕着轮廓转了圈,补全了芽尖的银点。“真的能自己聚气!”丫丫眼睛亮起来,针尖沾着的灵气落在布上,立刻晕开小圈,护园芽图案更鲜活了,像要从布上长出来。
小石头蹲在竹筛边,手里捏着片护园芽嫩叶,轻轻擦过槐花瓣:“胡叔说活灵气息要互相认,我让护园芽的气息再沾沾槐香,这样香囊挂在它旁边,它就知道是自己人。”他擦的时候,叶片上的银线沾到槐花瓣,立刻缠在一起,像打了个小结,槐花瓣的香气更浓了,飘到护园芽方向,那边立刻传来轻响,似在回应。
胡叔坐在青石凳上,翻开花活灵册,册子里昨晚收的契信花图案此刻亮得很,旁边还多了个小小的泉眼图案,是小泥鳅的气息凝的。他把竹筛里的材料分好,每份都有槐花瓣、契信花花瓣、护花藤叶片,还滴了滴蜂蜜:“蜂蜜能把气息粘在一起,像给灵气搭个窝,让它们不跑散。”蜂蜜滴在材料上,立刻被银线裹住,慢慢渗进花瓣和叶片里,材料的香气更稠了,像裹了层糖衣。
苏晓拿起一份材料,放在粗布中央,刚要包,就见材料里的银线自己往布上爬,顺着粗布的纹路织成小兜,把材料稳稳兜在里面。“不用咱们缝就能聚住?”她惊讶地抬头,胡叔笑着点头,指尖指了指活灵册:“活灵在帮咱们呢,它们想让香囊快点做好,早点护着园子。”说话间,活灵册里的护花藤图案飘出来,落在丫丫的绣绷上,银线顺着图案往上爬,丫丫的绣针走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绣完了护花藤的藤蔓,藤蔓上还自己长出个小小的花苞。
虎子把剩下的泉水倒进个陶盆,放进几块老柏枝:“胡叔说柏枝熬的汁能驱虫,我再泡会儿,等会儿涂在香囊边上,这样虫子不敢靠近,灵气也能更干净。”柏枝刚放进水里,就见水面银线绕着柏枝转,水里的泉香混着柏叶香飘出来,飘到泉眼方向,小泥鳅游出水面,吐了个水泡,水泡飘到陶盆上方,破后银线落进水里,柏枝的颜色更深了,像吸足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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