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一上来,就摊开手——掌心裹着一层淡淡的青气,青气里托着块黑沉沉的石头,正是脉石塞。那石头比拳头小些,表面坑洼,还沾着些湿润的青苔,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跟之前林溪布包里腐脉粉的味道如出一辙。
王医师急忙凑过来,没敢直接碰,只眯着眼仔细看:“没错,就是疤脉的脉石塞——你看这石头上的纹路,是用疤脉气硬生生沁出来的,黑纹缠在石心里,要是再晚几天取出来,这气就顺着地脉串到万脉阵去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囊——是用抗火草的叶子缝的,能隔住脉气,“快把它装进去,别让杂气散出来,沾到草木就完了。”
杨宇立刻用脉气裹着脉石塞,轻轻放进布囊里。王医师赶紧扎紧囊口,揣进最贴身的衣袋,像是怕它跑了似的,又按了按才放心。
凌峰绕着井转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脚印,眉头皱得更紧:“看这脚印数量,最少来了三个人——能把脉石塞塞进地脉气口,还砍了树掩盖痕迹,肯定是熟手,说不定在山里藏了很久了。”
“藏不了太远。”王医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脉石塞沉,他们搬着工具,走不远。而且林溪说听见‘轰隆隆’的动静,说不定是拉着板车——山里的路窄,板车只能走山道,咱们顺着山道查,总能找到线索。”
他话音刚落,林溪突然“哎呀”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脚腕被捆着的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凌峰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刚要开口训,就见林溪盯着地上的断枝,脸色发白:“这……这断枝上的痕迹,不对。”
“什么不对?”杨宇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断枝——断枝截面平整,确实是斧刃砍的,没什么特别的。
林溪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断口,声音发颤:“我……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看见的断枝不是这样的——昨天的断枝上,有黑色的粉末,就跟我布包里的腐脉粉一样,沾在断口上,黑乎乎的。可现在……现在断枝上什么都没有了。”
杨宇心里一动,立刻蹲下身仔细看断枝——断口处的树皮还泛着湿意,确实没有黑色粉末,只有些树汁凝结的白霜。他抬头看向王医师:“会不会是他们回来过?把粉末擦了?”
王医师也蹲下来,摸了摸断枝的温度,又看了看周围的草叶:“不像回来过——草叶没被踩乱,脚印还是之前的样子。要是擦粉末,总得动断枝,可这断枝就摆在这儿,没挪过位置。”他顿了顿,突然看向林溪,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你昨天看见的粉末,是沾在断口上,还是撒在断枝周围?”
林溪被他看得一慌,手指攥紧了衣角,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是沾在断口上,黑乎乎的一层,特别明显。我当时还想绕开,怕沾到身上。”
“不对。”王医师站起身,语气沉了些,“腐脉粉沾在树枝上,要是没被风吹、没被水冲,最少能留三天——昨天到现在,没刮风没下雨,粉末怎么会凭空消失?”
林溪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没撒谎!我真的看见了!说不定是……是被虫子爬掉了?或者被露水冲了?”
“山里的露水没那么大,冲不掉腐脉粉;虫子更不会专挑粉末爬。”凌峰也看出了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林溪往后退的路,“你再好好想想——昨天到底有没有看见粉末?别编瞎话,现在可不是撒谎的时候。”
林溪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真的没撒谎!我爹娘死了,我就想赎罪,我为什么要撒谎?你们要是不信我,就算了……”她说着,捂着脸蹲下身,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格外可怜。
苏晓这时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空的土盆,气喘吁吁地喊:“杨宇!王医师!不好了!脉火藤苗……脉火藤苗出事了!”
杨宇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苗的叶子蔫了!”苏晓跑得急,扶着树喘气,“我挖完温脉土回来,刚要栽苗,就看见苗的叶子卷了,叶脉也不红了,发灰,跟快死了似的!李婶说她一直盯着,没敢离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医师的脸瞬间变了,转身就往缓坡跑:“坏了!藤苗要是死了,村民们的灼伤就没救了!”杨宇和凌峰也赶紧跟上,凌峰走之前,回头瞪了林溪一眼:“你老实待在这儿,别乱动,我们回来再问你!”
林溪蹲在地上,听见“藤苗出事”,身子猛地一顿,捂着脸的手悄悄挪开了些,眼里没有了眼泪,反而多了几分慌乱——她悄悄抬头,看了眼缓坡的方向,又看了看老井边的断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
三人往缓坡跑的时候,杨宇心里一直犯嘀咕——林溪说的粉末消失得太蹊跷,可她哭的时候又不像装的;藤苗突然蔫了更怪,李婶一直盯着,没外人靠近,怎么会突然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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