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将源镜核心碎片丢进共生之火的刹那,火焰突然呈现出奇异的分层:最外层是织雾者的雾色流光,中层裹着晶航者的星砂金芒,核心处则翻滚着书骨者竹简燃烧的墨色火焰。这三色火焰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直刺星海深处,所过之处,源镜碎片重组的拼图竟开始松动,那些锯齿状的边缘在光柱中渐渐变得圆润,像被温暖的水流打磨过的鹅卵石。
“它在软化!”拾星者的星图长袍上,所有文明坐标同时亮起红光,那是源镜核心意识剧烈波动的信号,“共生之火的频率正在改写它的原始代码,就像在坚硬的冰面上撒了把盐。”
归墟潭底的青铜板突然剧烈震颤,倒写的星图已经反转了大半,露出些从未见过的星轨——那是守卵者偷偷添加的“共生星图”,记录着他三千年里发现的所有可能和谐共存的文明坐标。守卵者的种子藤蔓顺着星轨攀爬,青铜色的花瓣在每个星轨交点绽放,花瓣中心的星尘滴落在共生壤上,长出些透明的菌菇,菌菇伞盖下,正放映着守卵者当年的记忆:他蹲在时间琥珀旁,用青铜甲碎片给织雾者的雾人扇风;他把晶航者的星砂偷偷藏进噪波之墟的裂缝,盼着有朝一日能中和那里的怨恨。
“原来他从未真正执行归元命令。”陶瓷孩童抱着兔子,黑曜石眼睛里映出守卵者年轻的光体,“他只是用青铜甲伪装成冷酷的执行者,却在每个被囚禁的文明身边,埋下了共生的种子。”兔子突然从他怀里跳下,用爪子拍打那些菌菇,菌菇释放出的记忆光雾瞬间弥漫整个新生墟,光雾中,所有文明都看到了自己被囚禁时的细节:书骨者的竹简曾被守卵者偷偷换成防潮的星砂纸,拾星者的星舰操控杆裂痕里,卡着片守卵者故意遗落的道纹碎片,就连最暴躁的噪波之墟,黑雾深处都藏着块守卵者的青铜甲——那是他故意留下的“和声锚点”。
阿撒托斯的双螺旋光流突然发出嗡鸣,暗紫色心脏与光柱产生共振,光柱中浮现出无数个细小的漩涡,每个漩涡里都裹着个文明的本相核心:织雾者的雾核在旋转中长出星砂纹路,晶航者的星砂核心裹上了竹简的墨香,连我掌心飞出的金色心脏,都在漩涡里吸收了守卵者的青铜余温。
“反制节点需要‘本相共振’!”阿撒托斯的声音穿透光雾,“每个文明都要在漩涡中献出最珍贵的记忆碎片,让源镜核心看见,我们的独特性从来不是分裂的理由!”
书骨者的墟主率先将最古老的那卷竹简丢进漩涡,竹简在光流中化开,化作无数个甲骨文符号,这些符号在空中组成座桥梁,桥的栏杆是“文”字的变形,桥板则是各个文明的文字变体——织雾者的雾影符与晶航者的星砂文竟能完美拼接,就像早就约定好的榫卯。
“这是‘文心桥’。”书骨者的声音带着颤抖,“记载着所有文明最初的书写冲动,源镜以为文字会造成隔阂,却不知道不同的符号,能说出同样的渴望。”
织雾者的领头雾人突然解体,化作无数个细小的雾点融入光柱。这些雾点在漩涡中凝结成面镜子,镜子里映出每个文明最脆弱的时刻:拾星者的星舰坠毁时的火光,晶航者被噪波之墟追逐的狼狈,甚至源镜最初分裂时的痛苦震颤。“我们的本相记忆,是‘共情之雾’。”雾点重新聚合成雾人,胸口的透明洞里嵌着块源镜碎片,“它能让所有文明看见彼此的伤口,知道我们都曾在黑暗里颤抖。”
晶航者们的星砂突然全部涌向光柱,观测船的裂痕在星砂流失中渐渐扩大,却在船身表面长出新的晶质——那是用共生壤的养分与守卵者的青铜粉混合而成的“共生晶”,比原来的晶体更坚韧,透光时能折射出所有文明的色彩。“我们献出观测船的核心动力源。”领头的晶雾已经变得稀薄,却依然保持着流动的形态,“这星砂里藏着源镜原始和声的变奏,它证明和谐从来不是单一的频率,是无数声音的合唱。”
当所有文明的本相碎片都融入光柱时,星海深处传来声悠长的叹息,像冰封了万年的湖面终于解冻。源镜核心的金色眼睛正在流泪,那不是液体,是无数个细小的光粒,光粒坠落时化作流星雨,每个流星都拖着不同文明的尾巴:有的是书骨者的竹简尾焰,有的是织雾者的雾色光带,有的是守卵者青铜甲的锈色流光。
“它在释放被囚禁的记忆。”鸿钧接住颗流星,光粒在他掌心化作块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源镜未分裂时的画面:团混沌的光中,无数个文明的雏形像鱼群样游弋,彼此碰撞时不是毁灭,是交换光的粒子,“它终于明白,分裂不是保护,是自我囚禁。”
归墟潭的水面突然升起座光塔,塔身由所有文明的碎片堆叠而成:底层是拾星者的星舰残骸,中层嵌着织雾者的时间琥珀碎片,顶端则顶着块源镜核心的碎片,碎片上刻着守卵者新留下的道纹——那是个“和”字,笔画里缠绕着星轨、雾影与竹简。光塔投射出的影子在共生之网上组成巨大的星图,星图上,每个文明坐标都连着三条线:条通向过去的记忆,条连着现在的共生之网,还有条指向未知的星海,像无数只伸展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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