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台阶上,罗丽扶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母亲范女士,两人手里都攥着暖手宝,却还是觉得寒意从脚底往头顶钻——今天是罗大美案宣判的日子,距离案发已经过去整整一年零三个月。
法庭里早已坐满了人,旁听席上有罗大美的粉丝,举着写着“还罗大美公道”的纸牌;有关注此案的媒体记者,相机镜头对准审判席,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还有不少普通市民,他们听说了这个“熟人背刺”的恶性案件,特意来旁听,想看看法律最终会给出怎样的判决。
上午九点整,审判长和审判员走进法庭,法槌“咚”的一声落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范女士紧紧盯着被告席,手指把暖手宝捏得变了形;罗丽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她要把每一个字都录下来,讲给天堂里的弟弟听。
被告席上,余金生、沙玉姣、杨恒穿着崭新的囚服,头发修剪得整齐,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和恐惧。余金生不再像庭审时那样嚣张,头微微低着,盯着自己的鞋尖;沙玉姣用围巾裹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时不时看向旁听席,像是在寻找什么;杨恒则全程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发白。
审判长拿起判决书,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法庭,清晰而庄重:“经审理查明,被告人余金生因无力偿还债务,且害怕被害人罗大美通过法律途径追讨58万预付货款,遂伙同被告人沙玉姣、杨恒,以‘谈合作’为名诱骗被害人至偏僻地点,采用勒颈、捂口鼻的方式致被害人机械性窒息死亡,并将尸体转移至废弃红薯窖掩埋。后被告人余金生伪造被害人‘车祸逃逸’的虚假信息,胁迫被害人亲属转账200余万元,用于偿还债务及个人挥霍。
上述事实,有证人证言、物证鉴定报告、尸检报告、银行流水、被告人供述等证据证实,证据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被告人余金生策划并主导犯罪,积极实施杀人、埋尸、勒索行为,主观恶性极深,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被告人沙玉姣积极参与杀人、埋尸,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被告人杨恒参与杀人、埋尸,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但其行为仍造成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
责令被告人余金生、沙玉姣、杨恒共同退赔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人民币198.6万元(已追缴152.3万元,剩余46.3万元继续追缴)。”
审判长的声音落下时,法庭里鸦雀无声,几秒钟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是罗大美的粉丝和旁听市民在鼓掌,掌声里带着激动,也带着对逝者的告慰。范女士再也忍不住,靠在罗丽怀里放声大哭,这一次的哭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多了一丝释然;罗丽拿着手机,泪水滴在屏幕上,嘴里反复念叨着:“弟弟,听到了吗?正义来了,凶手得到惩罚了……”
被告席上,余金生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嘴里嘶吼着:“我不服!我要上诉!我不是主犯!”法警立刻上前按住他,将他往外带。路过原告席时,余金生突然挣脱法警,朝着范女士的方向扑过去,嘴里还喊着:“都是罗大美逼我的!我不该死!”
罗丽立刻挡在母亲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你闭嘴!我弟弟那么信任你,你却杀了他,你活该!”周围的法警迅速制服余金生,把他拖拽出法庭,他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沙玉姣听到“死缓”的判决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法警扶住。她看着审判长,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或许知道,这已经是法律能给出的“最轻”惩罚,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
杨恒听到“十五年有期徒刑”时,身体抖了一下,却没有反抗,只是慢慢抬起头,看向原告席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又迅速低下头——十五年的牢狱,足够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却再也换不回一条逝去的生命。
宣判结束后,罗丽扶着母亲走到审判席前,对着审判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审判长,谢谢所有为这个案子付出的人,谢谢你们还我弟弟公道。”审判长站起身,对着她们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生活,逝者也能安息。”
走出法庭时,雪粒子已经变成了小雪花,飘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带来一丝凉意。罗丽拿出手机,翻出弟弟的照片——照片里的罗大美穿着亮片旗袍,站在舞台上,笑容明媚。她轻轻抚摸着屏幕,轻声说:“弟弟,我们回家了,以后每年我都来看你,给你带你最爱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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