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木马旁的约定 第32章 虫鸣与新叶

晨露还凝在黄瓜架的彩色布条上，乐乐就攥着小铲子冲出门了。她没先去菜园，反倒绕到树林边的斑鸠巢下，踮着脚往上望——巢里的雏鸟醒得早，正歪着脑袋啄羽毛，昨天刚冒头的飞羽又长了点，像嵌在绒毛里的细黑针。

“小斑鸠早呀！”乐乐轻声喊，生怕惊着它们。刚说完，就见斑鸠妈妈扑棱着翅膀从远处飞来，嘴里叼着颗圆滚滚的浆果，落在巢边的枝桠上。它没直接喂，先歪头看了看树下的乐乐，确认没威胁，才低头把浆果递到雏鸟嘴边。

“乐乐，先别观鸟啦，凤蝶卵要孵化了！”苏晚的声音从菜园方向传来。乐乐撒腿就跑，刚拐过木屋墙角，就看见大家都蹲在生菜地旁——苏晚正用小树枝轻轻拨开叶片，林深举着放大镜，轩轩的笔记本摊在膝盖上，小砚的画本都已经翻开了。

“在哪儿在哪儿？”乐乐挤到前面，顺着苏晚指的方向看过去——昨天变浅的浅绿色虫卵，此刻裂开了道细缝，缝里钻出来个米粒大的小东西，浑身嫩绿色，身上还带着层细细的绒毛，正慢悠悠地往叶片边缘爬。

“出来了！”小砚压低声音喊，铅笔飞快地在纸上画着，先描出虫卵的裂缝，再画个小小的绿虫子，连绒毛都用虚线标了出来。林深拿着放大镜凑得更近：“刚孵化的幼虫都这样，等吃几天叶子，颜色会变深点。”他转头对轩轩说，“记上，五月十六日，凤蝶幼虫孵化，共发现三只。”

兰梦绾的相机镜头几乎贴在菜叶上，连幼虫爬过留下的细痕都拍得清清楚楚。“这动态绝了，”她盯着屏幕笑，“等它长大点，就能拍它吃蚜虫的样子了。”乐乐好奇地问：“它现在不吃吗？”“还太小啦，”苏晚笑着说，“得等它再长点力气，才能抓得住蚜虫。”

刚看完凤蝶幼虫，小砚突然指着生菜芽叫起来：“真叶！长真叶了！”大家赶紧挪到发芽的生菜旁，果然看见子叶中间冒出了片小小的新叶——不是圆圆的子叶形状，而是带着锯齿的窄长样子，颜色比子叶深，像片迷你的小柳叶。

“才一天就长真叶了！”乐乐惊喜地拍手，这次敢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软软的，像。”张廷硕蹲下来，用手指量了量：“比昨天高了半厘米，这速度，再过一周就能间苗了。”轩轩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单的图，左边标“子叶”，右边标“真叶”，中间画了个向上的箭头。

上午的活儿是搭生菜小棚。林深和张廷硕把昨天砍的细树枝搬到地里，按五十厘米的间距插在生菜地四周，再用细铁丝把横枝绑在顶端，形成一个长方形的架子。“等会儿把塑料膜盖上去，四周用土压牢，”张廷硕边绑边说，“下雨的时候能挡雨，太阳大了还能掀开通风。”

乐乐和小砚负责递铁丝，小砚还不忘在画本上记录步骤：先插竖枝，再绑横枝，最后盖膜。兰梦绾则拍着搭棚的过程，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小砚递铁丝的手举得高高的，乐乐踮着脚接，画面里全是认真的劲儿。

刚把架子搭好，就听见木屋方向传来“叮铃”的响声——是门口挂的风铃被风吹动了。大家抬头一看，天上飘过来几朵乌云，风也比刚才大了点，黄瓜架上的彩色布条飘得更急了。“得赶紧盖膜，要下雨了，”林深说着，拿起旁边的塑料膜往架子上盖。

几个人合力把塑料膜拉平，苏晚和轩轩负责用土压四边，乐乐和小砚则帮忙扯着膜的边角，免得被风吹起来。刚压好最后一块土，雨点就“嗒嗒”地落下来了，先是零星几滴，很快就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打在塑料膜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家躲在小棚旁边的屋檐下避雨，看着雨丝落在菜园里。黄瓜苗被雨打得轻轻摇晃，叶片上沾了水珠，更绿了；生菜小棚里的嫩芽被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雨都淋不到。“幸好搭得及时，”苏晚笑着说，“不然刚长的真叶说不定会被打坏。”

雨下了半个多小时就停了，太阳重新出来，把菜园里的水珠晒得亮晶晶的。大家回到生菜地，掀开塑料膜的一角通风，发现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点，生菜芽长得更精神了。“中午得记得把膜掀开，免得闷坏了，”林深叮嘱道，轩轩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了个“中午通风”的提醒。

午饭吃的是面条，张廷硕在汤里加了昨天采的草菇，还放了点小青菜，鲜得乐乐连喝了两碗。“下午去看看能不能采点野菜，”张廷硕放下碗说，“后山有种苦苣菜，凉拌着吃特别爽口，还能清热解毒。”乐乐眼睛一亮：“我去我去！我帮你找！”

下午雨停了，地上还湿着，踩上去会沾点泥。大家拿着小篮子往后山走，路上的小草挂着水珠，乐乐不小心踩滑了一下，幸好林深扶得快。“慢点走，路滑，”林深说着，从旁边折了根树枝给她当拐杖。

后山的树林边果然长着不少苦苣菜，叶子边缘有锯齿，颜色深绿，上面还带着白色的绒毛。“要采这种没开花的，”张廷硕指着一棵苦苣菜说，“开花了就老了，不好吃。”乐乐和小砚跟着学，专挑嫩叶采，放进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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