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黄瓜架的竹竿上时,乐乐就攥着小水壶蹲在了生菜地边。刚冒头的嫩芽又高了些,两片子叶微微张开,中间竟钻出了针尖大的真叶,嫩得发绿,像撒在土里的碎翡翠。“苏阿姨!真叶长出来了!”她嗓门里裹着惊喜,引得正在拌鸡食的苏晚赶紧擦着手跑过来。
苏晚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真叶:“长得真快,再等两天就能分清楚哪棵壮哪棵弱了。”正说着,小砚举着画本凑过来,本子上已经画好了晨露里的嫩芽,子叶用浅绿涂,真叶特意加了道深绿的边:“我把真叶画得尖尖的,像小刺猬的刺。”
轩轩扛着锄头从木屋后走出来,背上还背着个竹编的小筐:“先去给黄瓜苗浇水,等会儿得把菜畦边的土再松松,免得板结。”他刚把锄头放在田埂上,就被兰梦绾拉着往菠菜棚跑——昨天凤蝶产卵的地方,不知何时爬满了细细的青虫,通体翠绿,身子一节节的,正趴在叶片背面啃食蚜虫。
“孵化了!”兰梦绾的相机快门按得不停,镜头里的青虫拖着小尾巴,把一只蚜虫卷进嘴里,叶片上还留着蚜虫蜕下的透明壳。林深凑过来看了看,指尖捏起一只青虫放在掌心:“是菜粉蝶的幼虫,专吃蚜虫,咱们的菠菜苗算是有小保镖了。”
乐乐也想摸,被张廷硕拦住:“别用手碰,它身上的细毛沾了汗会痒。”他从兜里掏出片硬纸板,轻轻刮下几只青虫放在纸板上:“咱们把这些小保镖分到别的菜畦去,让它们多管管蚜虫。”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轩轩负责番茄苗,苏晚管小青菜,连小砚都拿着纸板,小心翼翼地往胡萝卜苗旁边送青虫。
忙活完青虫的事,太阳已经爬得老高。张廷硕蹲在黄瓜架下,用小铲子把根部的土扒开一点:“根须都扎进土里了,得给它们培点土,免得风一吹就倒。”他边说边往根部堆土,土堆得像个小馒头,刚好把最底下的茎秆护住。乐乐学着他的样子,也拿小铲子往黄瓜苗根部填土,结果力气没控制好,把苗压得弯了腰,吓得赶紧喊林深。
林深过来把土轻轻扒开些,笑着教她:“培土要轻,像给小苗盖被子,不能盖太厚。”乐乐点点头,重新拿起铲子,这次动作慢了许多,土堆得薄薄一层,刚好护住根须。小砚在旁边画下这一幕,画里的乐乐踮着脚,小铲子举得高高的,黄瓜苗歪着身子,像在跟她点头。
中午吃饭时,桌上多了盘炒南瓜花——是张廷硕早上在菜园角落摘的,金黄色的花瓣裹着面粉炸,咬一口脆生生的。乐乐吃了两块就停不下嘴,捧着碗问:“张爷爷,咱们的黄瓜什么时候开花呀?我也想吃黄瓜花。”“快了,”张廷硕夹了朵南瓜花给她,“等黄瓜藤爬到架子中间,就能看见小黄花了,比南瓜花还好看。”
饭后歇了会儿,大家又去树林里看斑鸠。离巢还有几步远,就听见雏鸟的叫声比昨天粗了些,不再是细细的“啾啾”,倒像小石子落在地上。走近了才发现,两只雏鸟的羽毛又厚了些,浅灰色的绒毛里冒出了深褐色的飞羽,翅膀扇动时,能看见羽毛底下淡粉色的皮肤。
斑鸠妈妈正站在巢边,嘴里叼着根细树枝,往巢里填——大概是觉得巢不够结实,想再加固些。斑鸠爸爸则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时不时低头对着巢叫两声,像是在给雏鸟打气。兰梦绾举着长焦镜头,连雏鸟嘴角的黄边都拍得清清楚楚:“再过几天,它们就能站在巢边扑腾翅膀了。”
小砚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把巢里的场景画得仔仔细细,连斑鸠妈妈嘴里的树枝都画了三道纹路:“我要把这个画下来,等小斑鸠飞走了,就能对着画回忆它们小时候的样子。”林深坐在她旁边,指着画里的雏鸟说:“把飞羽画得再长点,现在它们的羽毛已经能盖住一半翅膀了。”
回到菜园时,太阳已经偏西。轩轩蹲在生菜地边,手里拿着根小木棍,正在给嫩芽做标记——长得壮的画圈,弱的画叉,准备过两天间苗。“得把弱苗拔掉,不然它们会抢壮苗的养分,”他边画边说,“拔下来的弱苗也别浪费,能喂鸡,鸡吃了下的蛋更鲜。”
乐乐凑过来,指着一棵画叉的小苗问:“这个真的要拔掉吗?它长得好小。”“嗯,”轩轩点点头,“就像小朋友吃饭,桌子就这么大,吃得慢的就会吃不饱,拔了弱苗,壮苗才能长得更快。”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帮着轩轩把画叉的小苗拔下来,放进竹筐里。
苏晚则在给黄瓜苗绑藤蔓——有几棵苗已经长出了细细的卷须,正往竹竿上绕,却总绕错方向。她找了些软布条,把卷须轻轻绑在竹竿上:“帮它们指个方向,免得绕来绕去浪费力气。”小砚在旁边画,把卷须画成弯弯的小钩子,像在给竹竿挠痒痒。
傍晚的时候,大家坐在门廊上剥玉米,准备当明天的早饭。玉米须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黄绒毛。兰梦绾把下午拍的照片导进电脑,一张张翻给大家看:“你看这张青虫吃蚜虫的,连蚜虫的腿都拍清楚了;还有这张斑鸠妈妈填巢的,特别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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