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了周远鹏,清除了近处的窥探,覃佩并未感到轻松。他深知,“长生俱乐部”所涉之事,干系太大,未来难免会遇到一些无法用常规手段解决的“麻烦”。雷破岳及其初步组建的安保小组,擅长物理防护和正面冲突,但有些游走于灰色地带、需要极致隐秘和特殊技巧的“脏活”,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处理。
他需要一只“暗手”,一个精通潜行、情报窃取、乃至必要时进行“定点清除”的专家。这类人才,绝非通过正常渠道可以招募。
这一次,他没有依靠宋建国或沈伯钧的渠道,而是动用了“磐石资本”在海外的资金和魏薇搭建的隐秘网络,通过几层复杂的中间人,联系上了一个在国际佣兵和情报界小有名气的“猎人”经纪人。
沟通在加密的网络聊天室进行,双方都使用了代号。
“我需要一个‘清洁工’,擅长处理敏感‘垃圾’,要求绝对安静,不留痕迹。亚洲面孔优先,精通中文,熟悉国内环境。”覃佩化名“K”,提出了要求。
对方回复很快,代号“V”:“‘清洁工’有很多,但符合你全部要求的,价格不菲,而且需要验证支付能力和任务性质。”
覃佩直接通过加密通道,将一笔五位数的美元定金,打入了对方提供的某个离岸账户。“这是诚意。任务性质,暂时保密,但可以保证,目标非政治人物,无官方背景,纯属私人恩怨处理。我需要先评估人选。”
收到定金,“V”的态度明显积极了许多:“三天后,给你资料。”
三天后,覃佩收到了一份加密文件。里面是三个候选人的详细资料,履历惊人,都曾在某些敏感地区的黑色行动中留下过传说。覃佩仔细甄别,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代号“影鬼”的候选人身上。
“影鬼”,男,年龄不详(推测在35至40岁之间),华裔,背景成谜。资料显示他曾在某小国特种部队服役,后活跃于东南亚和中东的阴影世界,擅长渗透、暗杀、情报获取,以完成任务冷静高效、踪迹全无而着称。最让覃佩在意的是,资料备注此人极其重视契约,一旦接单,不死不休,且从未失手。缺点是,要价极高,且对任务有严格的筛选标准。
覃佩反复查看了“影鬼”有限的几次行动记录(大多是语焉不详的描述和结果),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需要的人。
“联系‘影鬼’,我想和他直接谈。”覃佩对“V”下达指令。
又是两天的等待。在一个深夜,覃佩位于西山的加密卫星电话(通过沈家渠道弄到)响了起来。一个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说的是一口略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
“K?”
“是我。”覃佩沉声应答。
“你的单子,我接了。但规矩要先讲清楚。”‘影鬼’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第一,目标资料需经我核实,不杀妇孺,不碰红线内的人。第二,价格按目标难度和风险浮动,预付五成,事后结清。第三,我只对你负责,中间人抽成另算。第四,行动期间,我需要绝对自主权,你只提供必要信息和后勤支持,不得干涉。”
条件苛刻,但符合这种级别专家的行事风格。
“可以。”覃佩干脆地答应,“第一个任务,是评估和监控,必要时进行威慑。目标资料和首付款,会按你的方式送达。”
“成交。”‘影鬼’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废话。
覃佩放下卫星电话,走到仓库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前。他不需要“影鬼”立刻去杀谁,但他需要这样一把锋利的、隐藏在黑暗中的匕首,在关键时刻,能够斩断伸向他的黑手,或者,替他清除掉像周远鹏那样,未来可能造成的更大隐患。
他拿出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在地图上几个关键的城市和港口画上了小小的圆圈。这些地方,是“磐石资本”未来可能涉足,也容易产生“麻烦”的区域。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覃佩低声自语,“既然注定要行走在阴影中,那么,就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最锋利的暗箭。”
“影鬼”,就是他射向黑暗的第一支箭。
(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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