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慈看到人影,微微眯眼谨慎问道:“谁在那儿?”
清润的声音褪去青涩,在停下脚步那刻沉睡的记忆在痛苦中苏醒。
倒霉。
宫远徵在心里骂道,随即扶着墙快走几步,半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偏偏身体要和他唱反调,翻涌的气血早已熬不住毒与百草萃的抗争,虚弱感涌上心头,他踉跄一下落魄地摔倒在地。
这刻宫远徵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怎么.....
他怎么还不过来扶他!
“你...没事吧。”林栖慈疑惑地朝他走来,手里拎着的小河灯照亮了他的脸。
他没什么变化,十四五时的容貌只是长开了些,那他呢...
宫远徵看着他,心里想着他会不会想起那日的约定。
如果他没记错,那天也是上元节。
“你是受了什么伤吗?”林栖慈见他没有回答,耐心问道,“需不需要我扶你。”
“不需要。”宫远徵压下心里的波涛骇浪扶着墙用力地想要起来。
“你这样可不像不需要的,别逞强了,我带你去医馆?”林栖慈伸出手无奈地说。
他很擅长伸出手却又总是第一个收回去。
宫远徵看着他,痛感袭来之际让他分不清痛的来源。
既然没怨没恨就把他当做一个下人,有什么好怄气的。
至少有他帮忙
他会好过一些。
他垂眸不断劝告自己却怎么也没做到伸出手。
林栖慈疑惑地蹲下身,摸了摸他满是冷汗的脸,问:“是站不起来吗?”
宫远徵没有说话只是冷飕飕地看着他。
这孩子的眼神一直这样吗?
林栖慈心里想着,无奈地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带你去医馆。”
“不用你。”
“不背着那换抱着?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他含着笑调侃着,没等话说完背部压下来些许重量。
浑身汗津津的孩子裹着貂皮身上却冷的厉害,林栖慈把人往上托了托,拎着河灯一步步往医馆走。
宫远徵埋在他肩头,心里闷闷地大约是被压到了心脏。
他想,林栖慈是忘了他吗?
凭什么他能忘掉呢。
上天真不公平。
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冷汗洇湿了林栖慈的衣裳。
林栖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这宫尚角怎么搞的,不是好哥哥吗。”
“不许说我哥。”
“好好好,不说你哥。”
“你讨厌。”
“对,我讨厌。”
“你最讨厌。”
“对,我最讨厌。”
“林栖...”
林栖慈脚步微顿,又一次把人往上托了托,无奈说:“在呢小祖宗,闹毛病就休息会儿吧。”
“我讨厌你。”宫远徵迷迷糊糊地说着。
林栖慈无奈一笑带着他走过这一片孤寂。
等把人送到医馆他才算知道宫远徵有多作死,发着热试毒,一抹脑袋都该能炒菜了。
先生让降温,这孩子又不干,吵着喊着嫌凉,脑子没退烧呢就想回去。
林栖慈拿他没辙,握住他的手一点点哄,昏昏欲睡还得给他去换湿毛巾。
一天到晚真是欠他的。
林栖慈累瘫在椅子上,一边算着时间一边撑着眼皮让自己别一觉睡过去。
天蒙蒙亮起来,宫尚角来了。
林栖慈单手撑住腰,艰难地站起身说:“热差不多退了,药在煎锅里,多大的孩子也没人看着。”
“......我”
“行了别你了。”林栖慈知道让这位角公子道歉比杀了他还难,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怎么样。
顶多嘱咐一句,“以后多盯着点,人家宫子羽还有人随时跟着呢。”
宫尚角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往外走,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宫远徵又看了看他,犹豫地问,
“你现在就走吗?”
林栖慈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又想审他了?
他讪讪一笑说:“不走不行,宫子羽还在酒楼里睡着。”
宫尚角的脸色立马黑了。
上元节去酒楼。
他真是够热闹的。
林栖慈走了就像一场梦一样,宫远徵睡了不知道多久,等醒了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宫尚角再次阖上眼皮。
确实是梦啊....
“阿栖你快看,那条金鱼是不是很胖。”
“你要是少喂点它就苗条了。”
“怎么是我喂的,平常都是你在喂。”
“是啊,我喂完了之后你又喂了几遍?”
“三,三遍。”
“宫子羽啊宫子羽,你是要撑死我的小金鱼吧。”
“......以后我不喂了。”
“喜欢小金鱼那就交给你来喂多好,嘬嘬嘬,看它们多喜欢你,以后喂金鱼的活就交给你了。”
“你能做到吗?”
“可以的,我保证把它们喂得胖胖的。”
“嘶...我觉得金鱼应该吃点减脂餐。”
“好吧,我也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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