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小佛堂内,檀香依旧。
王氏冲了进来,压低声音对跪在蒲团上的柳姨娘道:
“妹妹!机会!我们的机会来了!那老东西呕血昏迷,眼看就不中用了!”
“周氏那个蠢货慌了神,说老东西倒下前还想请族老来‘定规立矩’!这分明是要断咱们辉哥儿的路啊!”
她抓住柳姨娘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不能再等了!必须在她死前,在族老来之前,把事情办妥!否则一切都晚了!”
柳姨娘跪在蒲团上的背影微微一僵,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
林默病危?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这老东西终于要死了!
林默一死,周氏不足为惧,萧弘毅自身难保,这侯府内宅便是她的天下!不,不止内宅,还有爵位,还有辉儿的前程!
不过……临死还想摆我一道?!立遗嘱,呵。
若真让林默在“清醒”时立下对她和辉儿不利的遗嘱,即便后续计划成功,也会平添无数变数。
那么……
“姐姐稍安勿躁。”柳姨娘声音依旧柔婉, “此事需万分谨慎,容妾身……再思量片刻。”她需要立刻将消息递出去。
王氏却急得跺脚:“还思量什么!再思量,黄花菜都凉了!我这就去让我哥哥再催催那边!你这边也赶紧动手!”
说完,她不等柳姨娘回应,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佛堂内重归寂静。柳姨娘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被官兵隐约围困的府墙,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轻轻敲了敲窗棂,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廊下。
柳姨娘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狠厉。
“老太婆病危的消息,想必哥哥已经知道了。时机已到,今夜,必须……”
“手脚干净点。毕竟,我们可是要‘送’老太君最后一程的。”
“是。”黑影低应一声,旋即消失。
老东西,你想立遗嘱?只怕你没那个命等了!
……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
“陛下!”一名御史手持笏板,声音激昂,将一叠“确凿”的账目和证人供词呈上。
“忠勇侯萧弘毅,监守自盗,利用官盐船夹带私盐五百石,人赃俱获!证据清晰完整,其贪渎枉法,罔顾君恩,罪证确凿,请陛下严惩!”
另一名官员立刻出列附和:
“萧弘毅治家不严,内帷不修,前有庶子闹宴,丫鬟行勾引之事,今又犯下如此重罪,实乃德行有亏,不堪为朝廷命官!臣恳请陛下,依律严办,以正视听!”
萧弘毅跪在殿中,面色惨白,汗透重衣。
他徒劳地辩解着:“陛下明鉴!臣对漕运事务并不直接经手,皆是下人办理……那管事赵安狼子野心,臣实不知情啊陛下!”
然而,在那些环环相扣的“铁证”面前,他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端坐龙椅上的皇帝,面色沉凝,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看向萧弘毅的目光已带上了明显的不豫与审视。
侯府的形势,已如累卵,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柳文渊稳步出列,他神色沉痛,甚至带着几分“不忍”,声音却掷地有声,清晰地传遍大殿:
“陛下!私盐案固然可恨,然臣今日要揭发一事,关乎国本,其心更为歹毒,其行更为大逆不道!”
众人皆是一静,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柳文渊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朗声道:“臣要揭发忠勇侯嫡子——萧明珩!”
满朝文武顿时一片低哗。萧弘毅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柳文渊。
“萧明珩此子,年少阴鸷,心术不正!”柳文渊言辞铿锵,句句如刀。
“臣听闻,此子因自觉其父庸碌,致使门第不显,自身袭爵无望,前程黯淡,竟心生恶念,行那巫蛊厌胜之术,诅咒圣驾!”
“其目的,便是妄图搅动朝局,制造混乱,以便火中取栗,达成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此子之恶,犹胜其父,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明察!”
巫蛊厌胜!诅咒圣驾!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金銮殿上炸响!
萧弘毅浑身剧震,脸色由白转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怎么敢?!他们竟然用如此恶毒的罪名构陷珩儿!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柳文渊:“柳爱卿,此言当真?污蔑皇亲,构陷侯府嫡子,可是重罪!”
“臣岂敢妄言!臣有确凿线索,且有重要人证此刻就在宫外候旨!”柳文渊重重叩首,语气恳切。
“臣有内应人证,可证实萧明珩近日行为诡异,闭门不出,于房中私设香案,行踪诡秘,且多次口出怨怼之言,对陛下、对朝廷多有不满!”
“此人乃侯府内眷,亲眼目睹萧明珩行为诡异,私设香案,口出怨怼之言!”
“为证清白,为保社稷,此人愿当殿与萧明珩对质,以身家性命担保所言非虚!恳请陛下传召,一问便知!”
“人证就在宫外?”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这番安排,显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皇帝冷声道:“传!”
早已等候在外的柳姨娘被引入殿中,她一身素衣,未施脂粉。
是芸儿?!柳姨娘?!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无数个疑问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几乎窒息!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呵斥,想阻止,却在皇帝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他曾经百般怜惜、深信不疑的女人,一步步走向御前。
柳姨娘一进来便扑倒在地,声音带着惊惧与哽咽:
“民妇柳氏,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氏,”皇帝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带着无形的威压:
“柳文渊指控世子萧明珩行巫蛊厌胜之术,诅咒于朕,你言为见证,将你所知,从实禀来!若有半句虚言,欺君之罪,尔当知晓!”
柳姨娘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泣声道:“陛下!妾身有罪!妾身未能及早察觉世子之恶……愧对陛下,愧对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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