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二房的院子里,王氏的尖叫声能掀翻屋顶。
她双目赤红,头发散乱,哪还有半点侯府奶奶的体面。
“三千两!那是我们二房最后的老底啊!没了这笔钱,往后我们喝西北风去吗?!”
萧弘业猛地一拍桌子,额角青筋暴起,指着王氏的鼻子骂:
“闭嘴!嚎什么丧!要不是你和你那好哥哥贪图人家那三瓜两枣的利钱,能把家底都填进去?”
“如今被人骗得毛干爪净,还敢在母亲面前演那一出?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怪我?你只知道怪我!”王氏猛地扑过去,指甲几乎要戳到萧弘业脸上了。
“还不是你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又和人闹了官司!为了补上官府的亏空,就逼着我想法子弄钱,我至于病急乱投医,信了那杀千刀的‘陈明远’,把最后这点体己钱都赔进去吗?!”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混着恨意往下淌:
“我和哥哥也是没法子了!本想着……本想着借着这个由头,从老太婆手里‘借’点本钱回来周转,谁承想……谁承想这老东西眼睛这么毒!一眼就瞧穿了!”
萧弘业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猛地停下,眼神阴沉地盯着王氏:“现在说这些有屁用!那个‘陈明远’……他会不会把之前骗你们钱的事抖出来?若是让母亲知道我们不仅蠢,还想着骗到家里来……”
“他不会!”王氏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狠辣,“哥哥已经去打点了……务必让他在牢里‘闭嘴’。只要他认下今天这一桩,之前的事,就烂在肚子里。”
听闻此言,萧弘业稍微松了口气,但脸上的戾气更重了。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一定要把屁股擦干净!不过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样?”王氏绝望地瘫坐在地,捶打着地面,“钱没了,脸也丢尽了!往后在这府里,我还怎么抬头做人!”
萧弘业眼神阴鸷:“要不是那老不死的手里攥着金山银山,却眼看着我们二房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我们至于出此下策吗?”
“她但凡手指缝里漏一点,我们何至于此!”
这句话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王氏心中积压的所有怨毒。
她也不哭了,眼神变得冰冷而疯狂,,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你说得对……都是她逼的。”王氏的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就是要看着我们死!好把家当都留给大房那个贱人和三房那个丧门星!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老太婆,这都是你逼我的!”
……
经此一事,王氏倒是安分了不少。
她现在见到林默,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而“人参骗子”的故事也成功取代了之前“菊花残”的名场面,成了侯府下人茶余饭后最新的笑料。
每次王氏从院里经过,下人们表面恭敬,背地里眼神乱飞,嘴角抽搐,憋笑憋得那叫一个辛苦。
林默对此表示非常满意,耳根子清净了,连饭都能多吃半碗。
另一边,西院里却是另一番“岁月静好”的光景。
自中秋宴后,柳姨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彻底收敛了所有锋芒。
她依旧每日悉心打扮,只是妆容淡雅,衣着素净,头上那几件值钱首饰也收了起来,只簪朵绒花,配个素银簪子。
每日除了必要的请安,便只在西院安静地做些针线,或是临帖抄经,眉宇间是恰到好处的平静。
仿佛过往的宠辱纷争都已成云烟,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通透与淡然。
萧弘毅若来,她依旧温柔体贴,伺候笔墨,添茶倒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黏黏糊糊,要这要那,争宠卖乖。
萧弘毅若不来,她也安稳自在,从不派人去请,更无半句怨言。
可府里谁都不是瞎子,侯爷来西院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增多了。虽比不得从前专房独宠的盛况,但这复宠的势头,也足够让某些人心里敲小鼓了。
这日午后,阳光暖融融的。
这日午后,柳姨娘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就着明亮的天光,细细缝制一个艾草安神枕,针脚匀净,神情专注。
被禁足令憋得五脊六兽的王氏,终于按捺不住,揣着个锦盒,以“给柳姨娘送本佛经静静心”为借口,摇着团扇,“顺路”逛到了西院。
“哟,妹妹真是心诚,这佛堂都快成你的禅房了。”
王氏笑吟吟地迈进来,目光扫过柳姨娘腕间那串普通的木珠,将锦盒放在供桌上。
“我得了串上好的沉香佛珠,想着妹妹用得上,便送来了。”
柳姨娘缓缓睁眼,眸中无波无澜,起身行了一礼,动作间带着疏离:“二夫人有心。只是妾身戴罪之身,用这般贵重之物,恐玷污了佛法清净。”
“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王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目光扫过佛前那本摊开的《地藏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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