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默带着众人在庄子上野餐的同时,侯府二房的院子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二奶奶王氏正对着自家丈夫萧弘业抱怨,叉着腰在屋子里嚷嚷:
“你瞧瞧!你瞧瞧!母亲如今眼里是只有大房和三房了!那么好的庄子,听说后山还有温泉水呢!竟只带着他们去逍遥快活,把我们二房撇得一干二净!凭什么?”
萧弘业挺着微胖的肚子,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闻言浑不在意地吐掉瓜子皮:
“啧,你急什么?去庄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母亲带他们去,八成是看大嫂前阵子管家辛苦,老三家的又是个闷葫芦,带出去散散心罢了。”
“散心?”王氏声音又拔高了些,“凭什么只给他们散心?我们二房就不是儿子媳妇了?”
“论理,你也是母亲的儿子!我看母亲就是偏心!”
“自打她病好了,对这府里的事是越发独断了,好东西都紧着那两房!那温泉庄子,我进门这么多年都没去,他们倒好,一去就是一家子,还住下了!”
她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三弟妹孙氏竟然也跟着去了,心里更是堵得慌。
“老三家的一个寡妇,带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功劳苦劳?也配跟着去享受温泉?母亲这心偏得都没边了!”
萧弘业被媳妇吵得有点烦,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母亲的决定,是你我能置喙的?”
“再说了,那庄子上能有什么好玩的,土了吧唧的,我还嫌硌脚呢。”
“你!”王氏见丈夫这不争气的样子,气得一跺脚,“你就知道吃!等哪天这家底都被那两房掏空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她打定主意,等老夫人回来,非得想办法也讨些好处不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房那个寡妇踩到她头上去。
……
在西郊庄子的第二个上午,林默坚决贯彻“撒野”方针。
她指着不远处一片挂果的菜园和旁边堆着的木料,兴致勃勃地宣布:“光看山水有什么意思?咱们今天来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玉姐儿,跟祖母去摘中午要吃的菜!珩哥儿,你力气大,带石斛去把那边鸡窝松动的栏杆修一修!”
“老大媳妇,你眼神好,帮着挑挑豆子!老三媳妇,你也别闲着,我看那边晾着些草药,你去帮着翻晒翻晒,那可是个细致活儿!”
这安排一出,连周氏都愣住了。摘菜?修鸡窝?这……
萧景玉却已经欢呼着提起了小竹篮。
萧明珩看着那堆工具和木料,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孙氏也被点了名,她先是无措地攥了攥帕子,但看到婆婆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温顺地点点头:“是,母亲。”
她平日里深居简出,这等粗活是从未做过的。
一时间,庄子里热闹非凡。
林默戴着大草帽,挽着袖子,毫无形象地蹲在菜畦边,教萧景玉辨认番茄和辣椒:“红的摘,青的留着,哎对喽!我玉姐儿真能干!”
另一边,萧明珩在石斛的指点下,笨拙却认真地量着尺寸,敲敲打打。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他竟也忘了去擦。
周氏坐在树荫下,面前摆着簸箕,仔细挑拣着豆子,看着孩子们和婆婆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看着修缮牢固的鸡窝、满篮水灵的瓜果,还有挑得干干净净的豆子,一种混合着汗水与泥土气息的成就感,在每个人心里悄悄滋生。
午饭就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简单的几样菜:现摘的青菜,用猪油一炒,碧绿生青;刚摸回来的小鱼,煎得两面金黄;一大盆金黄的炒鸡蛋,是萧景玉亲手从鸡窝里捡出来的;还有一锅熬得香浓的豆粥。
“都尝尝!自己动手弄来的,滋味不一样!”林默率先动筷。
萧景玉吃得头都不抬,小嘴油汪汪的:“好吃!比府里的好吃!”
孙氏也微笑道:“确实,这菜蔬格外清甜。”
萧明珩默默吃着饭,扒饭的速度却比平时快了些。
劳动后的饥饿,加上这质朴却新鲜的食物,构成了一种踏实而满足的体验。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咯咯哒——!”
尖叫声和扑棱翅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不知怎的受了惊,竟从临时围起的篱笆里飞扑出来,在院子里慌不择路地横冲直撞,羽毛乱飞!
庄户慌忙去拦,那公鸡却极其矫健,一个急转弯,朝着林默他们休息的方向冲来!
“哎呦喂!”林默反应极快,一把将身边的萧景玉揽到身后,自己也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周氏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手里的团扇都掉了。
就在这鸡飞人跳的混乱时刻,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身影动了——是萧明珩!
或许是在庄子上放松了心神,或许是那公鸡直冲祖母和妹妹而来的架势触动了他保护的本能,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站起身,下意识地张开手臂试图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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