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毅怀着满腹的困惑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踏入了西院。
人还没进屋子,一股子暖香就先扑了过来,依旧是他熟悉的味道,只是今日闻着,这香气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舒服了。
“侯爷——!”
柳姨娘如同一只受了惊的雀儿,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直接扑了过来,精准地投入他怀中,肩膀微微耸动。
她今日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胭脂色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
“您可算来了!妾身……妾身还以为您再也不理我了……都是妾身不好,惹母亲生气,让侯爷为难,姐姐她……她定是更厌弃妾身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柔软的手指紧紧攥着萧弘毅的衣襟,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若是往常,萧弘毅早已心软得一塌糊涂,温言细语地哄上了。
可今天,他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周氏那张平静温和的脸,还有那句“没什么委屈的”。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扶住柳姨娘的肩头,将她稍稍推离怀抱,语气还算温和,却少了往日的急切:
“好了,别哭了,夫人她……并未说什么。”
柳姨娘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疏离,心里“咯噔”一下。周氏没告状?这怎么可能?!
她不肯放弃,依旧抽抽噎噎:“姐姐大度,不怪妾身,妾身心里却愈发难安了……侯爷,妾身只是太想为您、为母亲分忧,才一时糊涂……”
“妾身心里后悔极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您是不是……也觉得妾身惹人烦了?若是……若是您也厌了妾身,妾身……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她说着,身子一软,又要往他怀里靠。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切地安抚,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莫要说这些傻话。”
柳姨娘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不同,心猛地一沉。她不敢再演得过火,转而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呜咽道:“侯爷,妾身只有您了……您别丢下妾身……”
温香软玉在怀,哭泣声萦绕耳畔,他叹了口气,终是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不哭了。”他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怪你。”
感觉他态度软化,柳姨娘心中稍定,
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声音又轻又软,带着钩子:尤其是夜里,没有您在身边,被窝都是冷的......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引着他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纤细的腰肢。寝衣的料子薄如蝉翼,底下的肌肤温热滑腻。
感觉到他气息变化,柳姨娘心里冷笑:男人,不就吃这套。
她顺势依偎进他怀里,仰起脸,泪眼婆娑中带着勾人的媚意:侯爷,别生妾身的气了,好不好?妾身今晚......好好给您赔罪......
她特意加重了二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说不尽的缠绵意味。
萧弘毅看着她泪湿的脸颊与诱人的红唇,听着这软语温存,心底那点对比,终究被这能让他卸下心防的温柔乡冲散了。他伸出手抚上她散落的发丝。
你啊......语气里带着无奈的宠溺。
柳姨娘这才破涕为笑,牵起他的手往内室走:妾身备了侯爷最爱喝的酒,让妾身好好伺候您......
……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侯爷以后,柳姨娘心里却半点没觉得轻松。。
她精心打扮后,带着满腹的怨气和危机感,来到了瑞安堂请安。
她倒要看看,周氏那个木头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她预想中的场景,该是周氏那木头人因为昨日侯爷最终还是歇在西院而强颜欢笑,或是老太君对周氏“劝夫宿妾”的蠢行为面露不满。
可一进屋子,就见周氏已经在了,正坐在下首,陪着林默说话。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周氏侧着脸,神情柔和,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最让柳姨娘刺眼的是,那个一向怯懦的三房丫头萧景玉,竟然也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安安静静地听着。
柳姨娘心里瞬间警铃大作!这场景太过和睦,和睦得刺眼!周氏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平静?从容?她凭什么?!
“妾身给母亲请安,给夫人请安。”柳姨娘按下心头火气,规规矩矩行礼。
林默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对周氏说:“……所以说,这管家如同烹小鲜,火候佐料都得恰到好处。太急了容易焦,太慢了不入味。”
周氏认真点头:“母亲说的是,儿媳记下了。”
柳姨娘心里冷哼:装模作样!
她找准机会插话道:“母亲昨日歇得可好?妾身院里新得了些安神的百合,一会儿挑好的给母亲送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娇柔贴心。
林默还没说话,周氏却温和地开口了:“柳妹妹有心了。”
“不过母亲如今用的安神香是白芷特意配的,效果极好,暂时不必更换了。妹妹身子弱,那些百合留着自个儿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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