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旧城以西 第29章 新生活

夜色渐深，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为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城市的韵律。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在墙壁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王杰从阳台走进来时，带着一身夜色的凉意，眼角还泛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往日的活力。

我起身迎上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去洗个热水澡吧，放松一下。我轻声说道，顺手接过他手里捏着的烟盒放在茶几上。

他沉默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是该洗个澡了。

待卫生间的门轻轻合上，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重新在张和身边坐下。她双手捧着水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担忧地望着卫生间的方向：王杰他......刚才在阳台上的样子让我很担心。我没见过他这么难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我轻声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阳台的方向，让他静一静也好，有些情绪需要独自消化。

我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明天的安排。张和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地翻看着上面记录的面试信息。明天上午十点有一家设计公司，下午两点还有一家广告公司。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纸面，你说我该穿哪套衣服去面试比较好？

我仔细看了看她记录的公司信息，给出自己的建议：设计公司的话可以穿得稍微时尚一些，广告公司还是正式点好。谈话间，她忽然压低声音，身体不自觉地向我这边倾斜：其实......我刚才在阳台外，隐约听到王杰说起他青梅竹马的事......。

我微微颔首，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那是他心底的伤，等他什么时候再愿意讲的时候自然会全部告诉我们的。

正说着，卫生间的门一声开了。王杰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但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只是眼睛还有些红肿。

感觉好些了吗？我关切地问，顺手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在我们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双手捧着水杯，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热水澡确实舒服，感觉把那些不痛快都冲走了一些。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声音渐渐低沉，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张和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情绪稳定，这才稍稍放下心。她悄悄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蜂蜜，细心地调了一杯蜂蜜水递给王杰：喝点这个吧，对心情好。

王杰愣了一下，接过杯子时眼神柔和了许多：谢谢。

这时，张和忽然转向我，眼睛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钰豪。

我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

她甜甜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没事，就是想喊喊你。她的声音里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让人不忍责备。

这个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我心里一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她的发丝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温馨。

她乖巧地点头，站起身朝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犹豫地回头，目光在王杰身上停留片刻，轻声问：王杰他......真的没事了吗？

放心，我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有我在呢。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那个活蹦乱跳的王杰了。

张和这才点点头，转身推开卧室的门。可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她又突然折返回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抱住了我。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被拒绝，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钰豪，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总是这么照顾我们。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却格外温暖。我能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臂环住我的后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这个拥抱恰到好处——久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却又短暂到在我想要回应时，她已经松开了手。那一瞬间，我竟有些怅然若失。

她快步走向卧室，步履匆忙得像是逃跑。但在灯光下，我清楚地看见她泛红的耳尖，像是晚霞染过的云朵。

王杰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等张和关上门，他促狭地朝我眨眨眼：楚哥，看来我洗澡的时候，你们相处得不错啊。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眼神已经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我走到茶几前，点燃一支烟，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别瞎说，我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雾在灯光下缓缓升起，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你别想多了。

淡蓝色的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像是我们此刻各自的心事。在我们说话间，王杰已经利落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地铺，正把枕头拍得松松软软。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别想太多了，我看着他说，赶紧休息吧，明天找房子的任务可不轻。既要位置合适，又要价格合理，还得考虑房间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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