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旧城以西 第20章 背我回家

晚风吹着，路灯在地上照出温暖的光。跟朋友们分开后，我们三个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往家走。王杰像往常一样走在最前面，哼着跑调的歌，脚步轻快。我小心扶着脚步不稳的张和，她整个人都快靠在我身上了。今晚她终于放下防备，但确实喝得有点多。

走到一半，张和突然停下来，蹲在路边干呕。我赶紧轻轻拍她的背，从口袋里掏出矿泉水，拧开盖子。喝点水吧，会舒服点。我轻声说。她却像没听见似的，就那么蹲着不动。我只好扶住她的肩膀，小心地把水递到她嘴边。喝了几口水后，她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她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钰豪，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看她这个样子，我知道她是真的没力气了。就转身蹲下：上来吧。

张和很轻，背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她的胳膊软软地环住我的脖子，两条腿随着我的脚步轻轻晃着。走在前面的王杰发现我们没跟上，就停下来等。看见我背着张和，他立刻拿出手机要拍照。

别拍了，我赶紧说，你先回去烧点热水。他明白地点点头，快步往家走去。

我背着张和，慢慢走在这条熟悉的回家路上。夜色中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轻轻吹在脸上。这条通往我们在城里的的路，今晚走着特别安心，心里的烦恼好像也慢慢散了。

推开门，看见王杰正在客厅翻东西。找什么呢？我问。

我记得阿姨说过柜子里有蜂蜜，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找，就是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我忍不住笑了：别找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来找。我把张和放在卧室床上，看她已经睡得很熟，这才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

很快就在橱柜里找到了蜂蜜，泡好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后，我端着杯子回到卧室。轻轻叫醒张和：喝点蜂蜜水，明天头不会疼。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接杯子，手指刚碰到杯子就缩了回去：不要，太烫了。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只好又去加了点凉水，重新递给她。这次她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喝到一半，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你也喝点。

我就不用了，我推辞说，今晚本来也没喝多少。

但她坚持要我也喝，我只好接过杯子把剩下的蜂蜜水喝完。正要站起来离开，她却拉住我的衣角：别走，陪着我好不好？

我又在床边坐下，她就很自然地枕在我腿上。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婓的话又在脑子里响起来——这份依赖，可能真的只是落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跟爱情没关系。

要洗澡吗？我轻声问。

张和猛地坐起来，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随即皱起鼻子，认真地说：要洗。

我点点头，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短袖和短裤递给她。正要出去，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好意思问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你的内衣...有带换洗的吗？

没有。她小声说，话还没说完，耳朵尖就红了。

那一会再洗吧，我马上说，我先陪你去楼下便利店买点要用的东西。

张和点点头，准备下床跟我出门。我站在客厅朝卫生间喊：我和张和去楼下买东西，要给你带什么吗？

卫生间里传来王杰一边洗澡一边唱歌的声音，看来是没听见我的话。就不再问了，带着张和出了门。

便利店的灯特别亮，我们很快就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回到家，王杰已经洗好澡，正躺在客厅的小床上玩手机。见我们回来，他故意板着脸说：这朋友真是白交了，买东西都不问我要带什么。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大步走到他床边，用拳头在他头上轻轻钻了钻：谁说没问你？我在客厅喊那么大声，您这位音乐家光顾着唱歌，哪听得见？

王杰夸张地叫着，脸上却带着笑。我转头看张和，发现她正抿着嘴偷笑，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终于又重新闪起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光彩。

王杰一边揉着头，一边夸张地龇牙咧嘴：下手这么重，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说着，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睛在我们俩身上转了转，忽然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行吧行吧，我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装作又要给他一拳，他赶紧举手投降：得，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说完还不忘朝张和眨眨眼，让她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看着张和还站在客厅中间，我轻声提醒：先去洗澡吧，热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抱着新买的东西快步走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王杰凑到我旁边，压低声音：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办？我看这姑娘是真的很依赖你。

我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趁人之危。

哟，我们楚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有原则了？王杰开玩笑说，接着正经起来，不过说真的，你能这么想是对的。她现在就像只受惊的小鸟，最需要的是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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